春溪笛曉 作品

第159章(還有新的)

    文哥兒喜提小宗師稱呼,    對此不僅不謙虛,還頗為得意,溜達回去把自己考校靳貴等人得來的破題思路稍加整理,    準備做成《庶吉士破題集》,供自己和謝豆他們科舉時參考。

    這一有了事幹,文哥兒馬上就精神抖擻,看起書來一點都不嫌累了,還嫌棄謝遷給他劃定的功課範圍不夠大,    主動翻起別的書找題。

    要不然每次都出同一個範圍的題目,他們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該從哪兒下手了。出題就該大範圍地出,    最好出得他們摸不著頭腦!

    庶吉士們那麼好使的腦子,怎麼能因為科舉結束就荒廢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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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哥兒讀書如有神,去找謝遷接受考校時信心滿滿的。

    遇到謝遷問及和自己出的題極其相似的命題,文哥兒尾巴頓時就翹了起來,整個人快活且神采奕奕的。

    這說明什麼?這說明他的出題水平和他大先生一樣高!

    為防止自己捱打,文哥兒很聰明地沒照搬自己從靳貴他們那兒套出來的破題思路,    而是按自己的理解來回答。

    謝遷見他一邊答題還一邊得意,    有些納罕地問:“你瞎樂呵什麼?”

    文哥兒便把自己被錢福喊“小宗師”的事說給謝遷聽。

    謝遷覺得這事兒可真是,    錢福這傢伙敢瞎喊,    文哥兒這小子還敢瞎應!

    “怎麼?你不是說要去當御史嗎?怎麼又變成‘小宗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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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哥兒道:“喊喊而已,又不是真的要當。”

    謝遷讓文哥兒把他從庶吉士那邊問來的破題思路仔細講講。

    文哥兒麻溜給謝遷講了一通,對上謝遷審視的眼神,才猛地發現他大先生是在摸他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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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剛才他直接搞拿來主義,    現在手估計已經腫了!

    幸虧他王五歲聰明絕頂,    最清楚走捷徑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謝遷見文哥兒一臉逃過一劫的慶幸,    頗遺憾這次也沒有機會叫這小子嚐嚐戒尺的滋味。

    明明王華不是這樣的性情,怎地生出來的兒子這樣滑溜?

    既然文哥兒沒弄虛作假,    功課也認認真真做完了,謝遷便放他自己玩兒去。

    不知是不是看文哥兒的代寫書信攤子格外熱鬧,元宵節后街邊也陸續多出些別的攤子來,大多擺在別人的院牆下或者巷子口。

    比如文哥兒攤子旁的巷口就多了個戳黑的。

    戳黑的是行話,實際上是給人點痣的。

    這年頭一般人不會無緣無故想點痣,所以他們譚子胖支著個布幌子,上頭畫著個碩大的人腦袋,從臉到脖子都被濃濃的細墨線分作許多區域。

    要是有人被布幌子上的圖吸引了注意力,那戳黑的就該仔細端詳對方几眼,不放過對方臉上任何一個芝麻大的小痣,開始用三寸不爛之舌忽悠起對方來。

    大抵是犯水危、犯火災之類的危言聳聽之語,又或是“妨夫”“克妻”“有礙子嗣”之類的切身相關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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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據說這行當就是算命大師拿來鍛鍊徒弟的。

    他們只有熟練掌握忽悠人點痣的專項口才,才算是有點兒“算命”天分,可以繼承大師衣缽轉職算命去。

    文哥兒覺得挺有意思,趁著自己攤子還沒開跑過去瞅瞅是怎麼個“戳黑”法。

    像文哥兒這麼小的娃娃,戳黑的一般是不會列入忽悠範圍的。

    要知道他們這一行用的祛痣藥性烈得很,大人尚且不一定能忍受得了,何況是這麼小的小孩兒?

    照著這位小神童如今的知名度,要是真在他攤子上有個好歹,他怕是要一輩子蹲大牢去了!

    且文哥兒長得粉雕玉琢的,臉上白白淨淨,連顆小痣都尋不著,著實讓那戳黑的想攬生意也不知從何下嘴。

    “小神童來了?”那戳黑的今年三十六七,而相卻是有些老成,眼睛還是眼白多於眼黑的吊三角眼,瞧著像極了話本戲劇裡的反角。不過他倒是很熱情,說話時總是笑呵呵的。

    就是因為天生而帶奸相,哪怕是笑著也有點像笑裡藏刀、別有所圖而已。

    正因著他是這副長相,文哥兒才剛走過去呢,周圍就有幾道目光轉到那戳黑的身上,瞧著頗有種“你要是幹動小神童半根毫毛,我們就把你往死裡揍”的架勢。

    文哥兒卻是沒盯著人的長相看,而是好奇地邊研究那布幌子邊問:“你們當真能把痣給弄掉嗎?”

    “那當然,我這藥保真,用料可足了,全是照著方子配的。不像那些黑心肝的傢伙專用假藥,害人家上了藥活受罪不說,痣還囫圇著留在臉上,你說他們虧心不虧心?”

    “虧心!”文哥兒連聲應和,又問道,“你們是用藥的啊,用的是什麼藥?是弄上去後滋滋滋就把痣給滋掉的嗎?”

    “倒沒有滋滋滋的。”戳黑的答道,“就是挺疼的,就像火燒似的,這樣說你能明白吧?痣也算是身上的一小塊肉,想去掉它當然得受得了這小小的罪過,不疼的那都在騙錢!”

    文哥兒好奇心重,還想看看藥。

    戳黑的見自己的攤子還沒開張,有心想展示展示自己的藥有多真材實料,便把一瓷瓶取出來。

    這東西見不得光,還會腐蝕木頭,只能用瓷瓶嚴嚴實實地盛起來。

    櫻紅的蓋子一打開,湊過去看藥的文哥兒就聞到了一股子刺激的味道。

    那戳黑的忙在旁邊提醒道:“你可能不能伸手去碰,別燒壞了你的手。我們點痣都只用一點點的,決不能佔別處的皮膚。”

    文哥兒滿足了自己的好奇心,便讓他把藥蓋好,嘴裡追問:“這是你自己配的藥嗎?”

    “不是,這是我師父配的,他老厲害了。”那戳黑的利索地回答。

    眾人聽他們聊得挺歡,不知不覺地也不嫌棄那戳黑的獐頭鼠目了,逐漸有人走過來攤位前湊熱鬧。

    文哥兒聽那戳黑的挨個忽悠過去,只覺就算不點痣,湊過來聽他說說話也很有意思。

    點個痣還能這麼一套一套地講!

    哪怕是從來沒想過要點痣的人,到他攤位前走一遭都會覺得自己該把全身的痣給點光光!

    真是高手在民間啊!

    要是御史勸皇帝的時候能學到這套舌燦蓮花的本領,皇帝怕是會被勸得什麼都肯幹!

    文哥兒深感自己需要學習的技能還很多,很是不捨地回自己攤位前擺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