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發

    最後一個,是荀冽到現在為止,一直不敢觸及的,內心深處某種最隱秘,最渴求的東西。真心。

    真心這玩意,永遠都散發著罌.粟的惑人芬芳,也永遠都代表著淪陷、破碎、傾塌的開始,是他毫無底線的海王生涯裡唯一的禁區。

    然後,現在突然就出現了這麼一個人,飛快的滿足了他前兩個慾望後,不留喘息之機的單刀直入,直插禁區。

    真可怕。

    直到現在,荀瀏想起賀章明那個疑似純真又深情的親吻,依然能感到自尾椎骨處,順著脊椎,一截截往上爬,最後直擊大腦的酥麻之感。

    無論是嗅覺還是觸覺,人的感知都是有閾值的,達到一定程度就會短暫麻痺。可這種酥酥麻麻的感覺,卻彷彿不需要觸摸,不需要想象,僅是存在本身……就能讓荀冽獲得難以言表的顱.內.歡.愉。

    耳邊突然響起一聲緊促的鳴笛,荀冽驀得拉回思緒,這才發現紅綠燈已經跳成了綠色,連忙鬆開剎車緩緩起步。

    不用摸臉,他都能感到眼下的臉頰肌膚一片滾燙,熱氣騰騰的燻得他都要流眼淚了。

    操,這算什麼事!

    一邊罵著不爭氣的自己,一邊奮力把注意力都集中在駕駛上,荀瀏開著一手令人髮指的慢車,幾乎是爬著回到了家。

    抵了抿,酒水飽滿、醇厚、帶著一點兒微酸的口感充斥在唇齒間,讓荀冽的心情好了些許,又毫不猶豫的舉杯喝了兩口。

    但是很快,一種介於半醉不醉的微桑感就湧進了大腦,荀冽晃了晃腦袋,舉起容量不算大的高腳杯看了看,眉間不自覺的皺了起來。

    什麼回事,他怎麼感覺自己的酒量越來越淺了?

    談判晚宴上不說,原主大概從來沒有一次性連喝那麼多紅酒,所以雖然酒的度數不高,卻醉的很快,醒酒也沒花多少時間。

    怎麼幾天過去,喝上這麼點紅酒,就感覺身體在提醒他不能再繼續喝下去了?

    荀冽顰著眉,把還剩大半杯的紅酒盡數倒進水池裡,沖刷乾淨高腳玻璃杯,隨手掛起來晾乾,然後重新窩進沙發裡。

    微醺的感覺來的快,去的卻非常慢,他半闔著眼睛,興致缺缺的再一次翻看日程,盤算著原劇情與現實重的地方,以及那些愈來愈明顯的差異之處。

    很快,睏意湧了上來,眼瞼越來越沉,直到捏在手裡的手機摔到腿邊,然後"哐"的一下落在地毯上,發出的聲響讓荀冽驚醒,這才發現自己居然就這樣靠著沙發睡著了。

    他捏著鼻樑站起來,拖著疲乏的身體走到浴室,馬馬虎虎的洗了個戰鬥澡,然後就這麼圈著浴巾回了臥室,最後一甩浴巾赤.身摞體的爬上床,很快攏著暖和的被子沉沉睡去。

    一覺無夢,再醒來已是清晨,荀冽翻了個身,埋在枕頭裡揉了揉眼睛。

    長手長腳的扒拉一下過於空曠的大床,他有點遺憾的爬了起來,大喇喇的穿過走廊再一次洗澡洗漱,開始嶄新一天的忙碌生活,工作到深夜,拖著疲乏的身體回家睡覺,然後再醒來,精神抖擻的踏進準備許久的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