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異思劍 作品

第兩百六十一章:鬼佛

    夜色落下,林守溪等人收拾行囊,向著綿延數千裡的蒼莽群山進發。

    秋聲蕭瑟。

    走入山道的時候,林守溪遇到了一個老樵夫,樵夫推起些草帽,看到林守溪的臉,嚇了一大跳,丟下背上大捆的柴火就要跑,林守溪撿起柴火,追上了他,詢問事由。

    只見這位老樵夫跪在地上,雙手抱頭,大喊:“我上有老下有小,最近天氣實在太冷,想多囤些柴火,所以今天進山劈柴忘了時間,還請大仙見諒……”

    “我們不是妖怪。”林守溪說。

    他認真解釋了一會兒,老樵夫才將信將疑地起身,問:“你……你不是黃大仙?”

    “黃大仙,它是誰?”林守溪問。

    “既然你不是黃大仙,你為何還要進這大山?”老樵夫見他一臉茫然,更加困惑。

    林守溪沉吟了一會兒,編了個理由,說自己是醫藥世家,有一味救命的草藥只在這山中有,所以特意來尋。

    “採藥?你不要命了啊!”老樵夫聽了,一臉詫異與恐懼。

    “命?那黃大仙是吃人的妖怪嗎?”林守溪問。

    老樵夫這才給這個外鄉人解釋了起來,他說這片山本來叫天窿山,但它還有個名字,叫萬骷山,近些年,這座山被一位名叫萬骷大王的妖怪給佔了,這妖怪極為恐怖,會呼風喚雨,也能掀起颶風沙暴,這林中不少妖怪都是它的爪牙,尤其是一頭黃大仙,被它虐殺過的人數不勝數,若有人在太陽落山後還敢在林中撿柴,八成會被這黃大仙給殺了。

    “這黃大仙平日裡喜歡把自己打扮成英俊的公子哥,我見了公子,還以為是撞見大妖怪了。”老樵夫說道。

    原來是有山野妖精作亂一方……林守溪心中瞭然。

    他護送著這位老人家離開了萬骷山,離開的時候,老人千叮嚀萬囑咐,勸他千萬別往山裡走了,那黃大仙吃起人來,可是骨頭渣都不剩的。

    “我要尋的草藥只在夜裡盛開、發光,白天的時候與野草無異,這是救命的藥,我無論如何要去找。”林守溪如此說。

    老人聽了,也不再勸,連忙揹著大捆的柴火離開了這是非之地。

    老人離去之後,行雨雙手叉腰,看著這黑莽莽的連綿大山,不由冷笑,道:“黃大仙?聽名字就不是什麼厲害妖精,我龍族乃百鱗之長,在妖界更是泰山北斗一般的存在,這回撞上我,可算是小偷翻家入院撞見大黑惡犬了,走,咱們去會會這萬骷大王!”

    林守溪與宮語對視了一眼,也不確定這傻龍丫頭到底是在誇自己還是罵自己,只跟著她的腳步大刀闊斧地向山中走去。

    然後,行雨大失所望。

    他們翻山越嶺,走了大半個時辰,行雨更是扯開嗓子,在林間叫囂許久,可是山林岑寂,莫說是妖怪,他們連一些普通的野獸都沒能遇到。

    不過這片山因為來的人少,倒是真的生長著許多名貴的草藥,林守溪見了就將它們採下,一併收入包裹裡。

    宮語見狀,淡淡一哂:“你還真把自己當成醫藥世家了?”

    “我體內有煉丹藥之鼎爐,勉強也算個醫者吧?”林守溪反問。

    “只能醫自己不能醫人的爐子,算什麼醫?”宮語說。

    “也可以醫人。”

    “怎麼醫?”

    “嗯……師祖若感興趣,可以去問楚楚,若情非得已,我也可以讓師祖試試。”林守溪的目光意味深長。

    宮語蹙起眉,隱約猜到什麼,譏了一聲輕浮,說:“你那鼎爐修了這麼久,又早早討了個老婆,結果到現在了,連紫火都沒煉到,也配醫我?”

    “你……”

    林守溪的確被戳中了痛處,他自修鼎以來,常有絕世佳人相伴在側,結果鼎火卻不見漲,實在恥辱,他也不願與師祖爭辯,只是回答:“無妨,在這個世界夠用就行。”

    宮語還想說兩句,卻被行雨舉起手打斷了,這小青龍忍不住道:“你們嚷嚷什麼呀,明明是師徒,卻和仇人一樣,天天唇槍舌戰的,到底圖個啥?”

    “行姑娘說得對。”林守溪點頭附和,又橫了宮語一眼,說:“你看,人家小姑娘都比你懂事。”

    “又教訓起我來了?”宮語可不退讓,她說:“你與你親師父楚映嬋不也日日夜夜唇槍舌戰嗎?”

    “我與楚楚師徒和諧,什麼時候……”林守溪忽地一愣,意識到了什麼,沒往下說。

    宮語見他耳根微紅,被這微羞窘迫模樣逗樂,忍不住笑了起來,花枝亂顫,她依舊沒放過林守溪,繼續追問:“怎麼不說了呢?唇,槍,舌你是少了哪一樣麼?”

    林守溪瞪了她一眼,回憶往事,臉頰竟有些燙。

    他原本以為自己可以處變不驚,但這幾日與師祖相處,始知薑還是老的辣。

    他不明白師祖為何總要這樣挑逗自己,如果問她,她會給出很多回答,或是遊戲人間的態度,或是會說這是在幫小禾測測你的忠貞,也有可能說只是瞧著徒孫生得漂亮異常,想調戲調戲,可別說為師輕浮,長得漂亮分明是你這徒兒的錯。

    但這些答案多少有些牽強。

    “在想什麼呢?”

    宮語見他出神,又微笑著靠近過來,微笑著問:“該不會又想起了與楚楚在一起時的事吧?小禾也與我講過一些,嘖嘖,楚楚這丫頭變成這樣,也許還是我這當師父的鹽粒喂少了。”

    “沒有。”林守溪心想下午時她的乖巧果然是緩兵之計,他忍不住搖了搖頭,“師祖,你再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