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國十三絃 作品

26、晉江正版獨發

    傅臻向來沒什麼耐心, 唯獨在她身上有所例外。

    實在是……這紅著眼眶、泣涕漣漣地說“願意做那些事”的模樣太過滑稽,他就想著,就這麼逗弄逗弄也無妨。

    他想殺她麼?

    不是沒有過這個念頭, 她的假身份,還有張口即來的謊話都夠她死一萬次了。

    就憑這膽小如豆的模樣,說不準哪日就能將他賣了。

    可他轉念又想, 賣了就賣了吧,於他而言頂多是多些麻煩而已, 倒也並不棘手。

    誰讓她這麼香、又這麼好欺負呢?

    每一回欺負完,都教人意猶未盡。

    傅臻手指無意識地磨了磨, 又惦念起她耳垂那塊軟肉來,於是便又做回強人所難的惡人, 噙著笑問她:“願意什麼?朕沒聽清,你倒是仔細說說。”

    阮阮能說出那句話來,已經是羞赧欲死,他卻還要她往下細說。

    她下唇咬得嫣紅, 將將要滴出血來,低垂著眼硬生生地說:“陛下想要如何, 我便如何……若是陛下仍覺得體驗一般,我便再去學……俗話說‘天道酬勤’,我總能讓陛下滿意……”

    這般說著,面前的炕桌竟倏忽晃動起來,她掀起眼皮,果然瞧見男人眉眼極其恣肆, 笑得渾身發抖。

    阮阮更是羞愧難當,他也不回應,就這麼似笑而非地嘲弄她, 不知道又在打什麼壞主意。

    傅臻琢磨琢磨,幽幽咬字:“當真願意讓朕任意玩弄?”

    阮阮又一驚怔,他這算是答應放過她?

    可、可心照不宣還不夠麼,非要當著他的面應承下這一句“任意玩弄”?

    她忍下這口惡氣,一個“是”字才吐出一半,卻見他一手支頤,另一手屈指朝她懶懶一勾,“過來。”

    阮阮只好抿著唇,依言將臉蛋湊過去。

    傅臻見她一臉咬牙切齒,渾身每一根寒毛都不屈的模樣,實在是有些想笑。

    他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指,阮阮下意識想躲,卻終究忍住了。

    傅臻便滿意地笑了笑,只重重揉了揉她的耳垂。

    阮阮輕輕皺下眉,卻聽他在耳邊低聲:“知道朕這叫什麼?”

    幸而她側著頭,避開他灼熱的視線,良久別扭地咬咬唇,甕聲甕氣地說:“是‘任意玩弄’麼?”

    傅臻不由得一怔,幾乎啞然失笑。

    他本已經不打算再捉弄她,誰知道小姑娘對這四字怨念極深,他又忍不住嗤她:“這叫‘耳提面訓’!”

    真沒見過這麼笨的丫頭。

    在這吃人的大晉宮城,倘若沒他庇護,早不知被誰生吞活剝了。

    阮阮被他揉得酥麻了半邊,一雙烏珠摻著水霧,圓圓地瞪向他。

    若這不是玩弄,她名字倒過來寫。

    她下眼睫一顆蓄了顆眼淚將落不落,傅臻彎指替她兜住,“這就哭了?”

    這才哪到哪兒啊。

    他一垂眸,看著那顆眼淚從指尖滲入指縫。

    橙黃的燈火落下來,將淚珠燒得滾燙起來,灼熱的溫度一點點從指尖蔓延至心口,灼得心尖都有些泛疼。

    十指連心麼。

    他怔忪了下,隨即狀似無意地躺回去,靠著軟枕,屈起一膝而坐,嘴邊的笑容斂下,“朕是在教你,何事聽得,何事聽不得,在宮中知道的越少,命就越長,懂麼?”

    這句阮阮倒是很認真地頷首記下,被他打一巴掌給個甜棗的事兒還少麼?習慣就好,可命是自己的,往後再遇到這種情形,她得跑得比兔子還快,否則真該小命難保了。

    她心裡掂量一下,抹了抹淚,又朝他訕訕一笑,磕磕絆絆問:“陛下既能夠替那些枉死的姑娘討回公道,可見陛下也不是草菅人命之人,對吧?陛下原本就沒有打算滅我的口吧,既如此,那方才答應陛下的……還作數麼……”

    說到後面,語聲漸漸弱下去,因為她看到暴君冷目朝她瞥來。

    “她們無辜,你也無辜?”

    他眸中好似深淵萬丈,讓人一瞧便渾身寒毛豎起。

    阮阮霎時心虛起來,

    罷了,她提這個作甚!

    他若想要“玩弄”她,難不成還要先問過她的意願麼?

    她若不願,他也不見得就能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