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國十三絃 作品

41、晉江正版獨發

    殿內爐火燒得噼啪作響, 就是塊寒冰也該融化得差不多了,可阮阮依舊沒有醒。

    她安安靜靜地睡著,眉目松和了許多, 兩頰被屋內的熱氣燻出薄薄的緋紅。

    因下腹疼痛太久, 依舊保持著蜷縮的姿勢,而眼角淚跡未乾,恐怕是因為昏迷之前腹痛難忍,哭過一段時間。

    傅臻從背後抱著她,溫熱的薄唇貼著她耳廓,深深吸了一口她身上的佛香。

    他知道她還在昏迷, 可就是抑制不住心裡的衝動,想喊她的名字,好像這樣能將她一直鎖在身邊。

    心頭堵塞了太多情緒, 偏偏釋放不出來。

    外人面前不顯,可傅臻心裡明白, 今日她狠狠亂了他的心思,幾乎令他失控。

    他是運籌帷幄之人, 掌控天下生殺大權,向來只有他將人玩弄於股掌之中, 放眼世間尚無一人能夠擺佈到他頭上, 這還是頭一回體會到被人拿捏的感覺。

    很不舒服, 心頭那團火越燃越旺。

    無人的時候,他毫不掩飾眸中的凌厲和霸道, 摩挲著她溫潤的臉龐,指尖所及之處勾起滾燙的溫度,灼得他渾身熱氣翻湧。

    傅臻吁了口氣,終於忍不住, 在她幼嫩的耳垂下狠狠一齧。

    阮阮睡夢中吃痛,迷迷糊糊地嚶嚀一聲。

    他緊緊盯著她,眸光冷冽,聲音放得低沉:“知道今日私自跑出去的後果了?真想就這麼疼死你算了!若是朕不去找你,你就打算這麼死在外面?朕說過讓你殉葬,早一日晚一日都不行,什麼時候死不是你自己能決定的,是朕說了算。”

    他字字鏗鏘,幾乎咬牙切齒,卻不知哪個字觸了她淚腺,纖長捲翹的眼睫下,緩緩滑下一滴淚來,落在他扣在她下頜的指尖。

    “還敢哭?”

    他皺眉,貼著她耳廓冷聲道:“你知不知道外面危機四伏,成天往蘭因殿跑什麼跑?玉照宮容不下你了是吧?你若是老老實實待在朕身邊,今日之事就不會發生,那些人除非是活膩了,才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給你下藥。”

    傅臻一想到這宮中有人敢對她下手,眼底的戾氣能將人吞噬。

    御藥房煎好了藥送過來,傅臻這才緩緩鬆了她,朝外冷聲:“擱著吧,退下。”

    那宮女端著湯藥卻遲遲未動,見殿內只有皇帝一人,便走到傅臻膝前,俯身道:“陛下金尊玉貴,還是讓奴婢來伺候姜美人用藥吧。”

    傅臻垂眸望著她,沉默片刻,忽而牽唇一笑。

    在玉照宮做事這麼久,難得還有這種半點眼力見都沒有的。

    趁著湯藥放涼的間隙,傅臻低聲問她:“你叫什麼名字?”

    那宮女一抬眸,杏眼彎彎,面容秀潔,確有幾分姿色:“奴婢名叫銀簾。”

    銀簾沒想到皇帝竟會問她的名字,見他面容寒戾未褪,心裡不免有幾分緊張,可他語調輕和,與宮門外怒斥鄭侯的模樣大相徑庭,這讓銀簾有些意外。

    銀簾往日都在玉照宮外殿伺候,從不冒頭,甚至連皇帝的面都甚少見到,後來貴主找到她,許了她這輩都掙不著的好處,將她收作了自己人,幫著在兩宮之間傳話。

    事實上她也打聽不到什麼,無非是根據汪總管進殿時長和次數,推測皇帝今日是否醒來,還有便是昨日殿門前皇帝對鄭侯的那一番話,闔宮上下都聽個清清楚楚,她便一字不漏地遞出去,再多的就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