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國十三絃 作品

62、晉江正版獨發

    傅臻竟是一時語滯,原本只有傷處劇痛,眼下連頭也開始疼起來。

    不過這也不能怪先帝糊塗,玄心的背景實在不容小覷。

    大晉有一得道高僧名曰淨塵大師,學識淵博,佛法造詣頗深,一百二十歲時圓寂,肉身數十年不壞,被大晉百姓譽為“聖佛”,大晉幾代帝王與世家大族都對淨塵大師非常敬重。而玄心就是這淨塵大師的關門弟子,加之他行蹤飄忽,醫術高明,且容顏不老,就更添幾分神秘之感,在眾人心中如同佛神入世。

    先帝對他的話雖談不上奉為圭臬,但也是深信不疑,因此在那一句帝王命格之後,他心中雖然痛恨傅臻的降世,可也生怕他一死,會動搖大晉江山的命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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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阮早就對玄心十分好奇,尤其這人不聲不響地進了玉照宮,還能救陛下身上的頑毒,要知道整個大晉最好的醫師都在太醫院了,他們都束手無策,玄心大師卻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區區箭毒不足為懼”,那麼難解的毒從他嘴裡說出來就同跌打損傷一般容易。

    在汪順然細細介紹一番之後,阮阮張大的嘴巴就一直沒有闔上。

    她坐在廊廡欄臺邊,呆呆地問汪順然:“他既然這般神妙莫測,輕易尋不到蹤跡,可為什麼同惠莊皇后與陛下都很是相熟的樣子?這麼多年雲遊四海不好麼,怎會甘願替陛下尋找二十多年的解藥?”

    汪順然“嘶”了一聲,凝眉深思起來。

    玄心是個出家人,修為深不可測,名和利一樣不缺。

    可涉及到惠莊皇后的事情,那便與皇位黨派之爭牽扯上了關係,按照他閒雲野鶴的性子,自是不願沾染半分。

    可為什麼偏偏要幫惠莊皇后呢?

    汪順然仰望著頭頂盤旋的金龍,忽然想起什麼來。

    那一日天外殘陽如血,坤寧宮太醫進進出出,惠莊皇后從般若寺回來之後彷彿大病一場,渾身撕裂般的疼痛過後,整個人虛弱至極。

    那日他在先帝身邊伺候,無意間瞥見玄心望著惠莊皇后的眼神,那是一種幾近魔障的衝動,只不過深深地埋藏在黑如深淵的眼眸中,片刻就被掩飾得乾乾淨淨,眸光一轉,又是一身恬淡從容。

    那種擔憂,竟絲毫不比先帝的少。

    只可惜那眼神轉瞬即散,汪順然當時也忙著張羅太醫入殿,並未多想。

    今日忽然想起來這件事來,汪順然眉頭皺得極緊,慢慢地陷入沉思。

    玄心在他們眼中一直是高僧,是奇人,當年的玄心也並不像今日這般混不吝,所有人都以為他是看在先帝的面子上才為皇后診治。

    可多年之後先帝病重駕崩,也沒見玄心露過一次臉、不曾替先帝把過一次脈,甚至先帝派人四處找尋他的蹤跡,卻也遍尋無果。

    要知道汪順然跟了傅臻之後,才知道他想要找玄心只要一隻鷂鷹就夠了,甚至像赤金丸那樣的神丹妙藥,也是大大方方地給了。

    而先帝想求一粒赤金丸,卻被玄心以傳言不能當真為由婉拒,言下之意:貧僧根本沒有那種東西,不造謠不傳謠。

    可見先帝的面子也沒有多大。

    汪順然摸著手裡的拂塵,腦海中蹦出個嚇人的念頭——

    難不成,這玄心大師竟是是對惠莊皇后有幾分意思?

    這種大不敬的揣測自不能宣之於口,汪順然以“惠莊皇后與大師早年間便已相識”為由,將阮阮搪塞過去了。

    阮阮其實也就是隨口一問,她不是多嘴多事刨根問底的人,就只點了點頭,便撐著下頜坐在殿外的石凳上,靜靜地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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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過的巾帕扔在銅盆內,很快堆積成山,地上髒汙的血跡宛如凌亂的朱漆,透著濃稠惡寒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