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疲 作品

第五百四十九章 破竹2

 以第二(百合)王朝最後的名將,“鮮花將軍”盧米埃所命名的寬闊石橋上,已然是屍橫枕籍、肝腦塗地。當年,作為戰鬥到最後的忠臣,盧米埃帶領內環騎士團殘部,擊退聯軍一次又一次進攻。

 甚至多次在陣前狂飆突進如入無人之地,相繼殺死了身為叛亂諸侯聯軍副帥的普瓦圖大公,及其多位聯軍的重要諸侯;幾乎差點就俘虜了金合歡王朝的先祖,貝桑松伯爵“幸運者”維斯登特。

 但是身為他名義上的主君,也是年幼的末主貢比涅二世,卻在身邊被滲透和收買的陪臣、親屬的勸說下;以召見為由,在宮廷秘密逮捕了他。然後又下令身為王室近衛武裝的內環騎士團放下武器。

 因此,自此淪為強權諸侯操持傀儡的貢比涅二世,固然得以多苟活了十幾年;才在生下了繼承人後悄無聲息的酗酒而死。但作為“鮮花將軍”盧米埃盡忠最後一刻的回報,就是被處死在這座橋上。

 與他一起在砍頭臺上赴死的,還有內環騎士團那些奉命投降的部下,以及當初受了勸誘的許諾和條件,勸說主君投降的王室陪臣、親屬們,可謂是一種莫大的諷刺了。因此,這也被稱為傷心之橋。

 現今,首當其衝在這座橋上堵住去路的,赫然是一名渾身厚重的米蘭板甲,頭戴反曲大角盔的壯碩騎士。只見他一手特大號的戟槍,一手宛如門板的鋼面大盾,舉重若輕的揮舞擋格下大多數失彈。

 雖然,他的甲胃和盾面上已經遍佈傷痕,而顯得坑坑窪窪;但卻依舊沒有能夠影響到動作。下一刻,他就將僅剩一名拼死衝到近前的傳承騎士,瞬間拍飛出橋面,噗通一聲跌墜在渾濁的河水當中。

 然後,才在數名同樣連身板甲的騎士,以及一小群輕甲劍盾的武裝扈從、簇擁下;以相互掩護的緊密陣型,重新退回到了對岸的橋頭陣地中;也將身後大多數排射的鉛丸和散彈,輕而易舉擋格住。

 這時候,身為自由軍救贖騎士團團長,騎兵訓練總監的杜瓦爾也就近趕了過來。然後他看著對方的身影,不由表情凝重嘆息道:“居然是公牛家族的‘爆裂者’黎芳特,沒想到他也墮落了麼?”

 對方也算是杜瓦爾的舊識。出身北方騎士家族的當代翹楚之一,也是歷史悠久老派騎士;被稱為公牛家族的傳承,甚至可以上朔到薔薇王朝的末代,那場天球之變所引發的西大陸亂世和變局當中。

 雖然說自從“驚怖卿”的軍事改革之後,王國騎士的血脈傳承,連同相應的地位和重要性,就開始持續的衰微;被數量更多更廉價的軍士所逐步取代。但以王國之大,在北方還是保留了相當基數。

 而作為王國的南方和北方傳承騎士家族之間,也並不是毫無聯繫和交流的;反而是為了挽救和解決,隔代越來越低的血脈覺醒概率,而在傳承騎士中進行異地通婚/換血,也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因此,作為南方騎士之鄉的代表人物;杜瓦爾在歸順並且追隨自由軍之後,同樣也沒少給北方那些擁有騎士傳承的家族寫信。以異類的威脅,勸說他們投奔和歸順自由軍,或是至少保持相對中立。

 剛開始的時候,自然是沒有人會理會他。反而還有人寫信回覆,痛心疾首的批判和斥責他已經徹底墮落;放棄了騎士和體面和尊嚴,成為了那些暴民和異端的同夥。然而隨著自由軍不斷勝利壯大。

 這種局面也逐漸發生了改變,這些遠在他鄉的親戚和昔日故舊,也反過來主動給他寫信,希望能夠了解更多關於自由軍的情況;乃至派遣子弟作為信使,變相投奔到他手下效力,作為家族的退路。

 而在信箋上對於自由軍領袖的稱謂,也從最初的“褻瀆稱聖的異端頭子”,變成了“自由兵團大兵團長”,再到“尊敬的自由軍總長大人”,乃至是後來約定俗成的“偉大騎士王”“王國領袖”。

 事實上,經歷了再度現世的天球之變後,自由軍控制區內碩果僅存大多數騎士家庭,已經基本相信來自異類的威脅,以及血脈汙染和傳承斷絕的危機。認同了杜瓦爾的選擇,而爭相親率子弟效力。

 而在王國北方的那些騎士傳承,也在自由軍越發迫近的攻勢之下,加強了聯繫並且發誓在戰爭中置身事外;但也有少數例外,顯然眼前的這位公牛家族的‘爆裂者’黎芳特,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哪怕自由軍通過各種宣傳和展示的方式,屢屢證明北方的勃艮第王朝,已經背棄了王國的臣民,而與黑暗中的異類勾結在一起,以殘害生靈為代價維繫統治;但還是有人與之捆綁過深而死忠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