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3章 沒有圍牆的小院

    月亮在我們身後，它的倒影是絕對不會落在，我們前面的那個水潭裡頭的，如果落進去了了，那肯定很邪門兒。這樣邪門兒的事兒，我們就更沒有理由不去看個究竟了。那邊水潭裡的月亮微微向這邊浮動了一些，好像是就要挑釁我們似的。我們迎著夜色，往那邊走去。經過那個水潭的時候，我們就看到那月亮浮浮晃晃，朝我們這邊游過來，同時一陣浮誇的笑聲，充滿了整個所在。“房間裡面有煞氣，注意一點。”我對錶叔和媛媛說道。兩個人點點頭，低聲說道:“我們也覺察到了。”但是我們這活兒就是幹這個的，有時候那就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走在隊伍的最前頭，輕輕把門推開，一看裡面的情況，登時被嚇了一跳，裡面佈置的跟他媽靈堂似的，正前方用白底紅字寫著一個大大的“壽”字，在那“壽”字兩邊有兩張太師椅，上頭坐著兩個穿著黑白衣服，臉色白的像麵粉的老頭兒老太太，麵粉一般的臉頰上，還塗著兩個月餅似的腮紅。“小陽，你記得你們村兒，王老太太出殯時候燒的紙紮人嗎？他們，像不像？”表叔問我道。我們村子死了人，經常會燒車子馬，所謂“車子馬”只是個籠統的說法，老輩子的人沒見過小汽車，所以就用紙紮的馬車和駿馬給燒了。到了現在，就改成了汽車，車子有了，馬沒了，添加了紙樓房，紙彩電和紙冰箱等，但是還是叫“車子馬”。很少有燒紙人的，就算有，那也是紙樓房裡頭自帶的保安和保姆。這麼多年，燒紙紮人的就只有王老太太一個！王老太太家裡闊綽，人沒了兒子特意請人紮了一男一女兩個紙紮人。當時我爸去他們家裡幫忙，騎著電車跟王老太太的兒子去找那個扎人的工匠，那人還死活不敢扎，說:“現在是新文化、新思想，不能再讓人殉葬了。沒聽孔老夫子說嘛，始作俑者，應該被宰殺！”據說孔老夫子那個年代，陶俑是用來代替人殉葬的。孔夫子聽說之後，就說，這不行，你這就是提頭子拜影子，今天咱們用陶俑代替了人殉，那等於是告訴後世我們曾經有過人殉，要廢除人殉，就要全方位立體式的廢除，你不能還留個尾巴。那紙紮匠，說:“我不能損陰德呀！那套紙別墅裡頭。不是有紙保姆和保安嗎？”他不扎，王老太太的兒子卻不跟他散夥，最後因為他們給的實在是太多了，紙紮匠才勉為其難的答應了。那兩個紙人被燒掉的時候，我混在看喪的人群當中，看著那兩張栩栩如生的臉，在火中變得扭曲，還莫名有一種心寒的感覺。面前這幾個，居然也是紙紮人嗎？我心頭正自茫然低語，卻聽到“咔咔”一聲，那個穿著黑衣服的紙人忽然把臉朝我轉了過來，一雙眼睛正對著我，我全身的汗毛都炸了起來。有人說過，不是人的東西，越是像人就越讓人害怕，這句話真的太他媽對了！那傢伙“盯”了我一會兒，猛地站了起來，雙手張開，朝我們撲了過來。我大吃一驚，飛起一腳把那紙人給踢散了，那傢伙碎在地上。旁邊那個女紙人，本來正在朝我們飛奔而來，似乎是要配合男紙人的行動，但是看到男紙人被我一腳踢散，臉上當即露出悲痛之色，跑過去伏在那堆碎竹子、爛紙片前面嗚嗚大哭，除了紙人沒有眼淚之外，那就是一個死了心愛之人的正常人，趴在自己愛人的屍體前面痛哭啊！我看那紙人暫時沒有危險性，便走過去，低聲對錶叔和媛媛說道:“看來這地方，根本不是桐川的家，是那些混蛋，給我們佈置的陷阱！”媛媛和表叔點了點頭。表叔冷冷一笑，說道:“可惜他們錯估了我們的能力，就這兩個紙人的微末道行，我們輕輕一抬手，他們就過去了！”這時候那個女性紙人猛地抬起頭來，手裡拾起男性紙人，身上的一根竹竿兒，瘋了似的朝我們打過來！“你們還我爸命來！”那紙人的憤怒有十分，但是她的力氣卻非常小，那竹竿兒打在我們身上根本就一點感覺都沒有。我信手抄住竹竿兒，說道:“你被騙了！你們都是在紙紮人身上寄存的一點殘魂而已，你不可能是他的女兒，因為紙人根本不可能生育孩子。”那個女性紙人重新趴在地上痛哭起來，說道:“你們根本什麼都不知道。”我心頭一陣疑惑，這時候，卻聽到媛媛說道:“喂，陳陽，事情不太對！”先前那個男性紙紮人被我踢散了的時候，有一股黑氣從那些碎紙堆裡散發出來，媛媛把那些魂氣收攏了起來。此刻媛媛就看著那些魂氣，說道:“陳陽，你看，這根本就不是殘魂的量，是完整的魂魄！”我嚇了一跳，在那個紙人裡頭，居然有一個完整的魂魄。那個女性紙紮人看了看我，充滿仇恨地哭道:“你們明白了吧，它就是我的爸爸。”我蹲下身，問道:“你叫什麼名字？”那女孩兒自認與我有殺父之仇，對我沒有一點兒好氣，說道:“不用你管。”我朝媛媛使了個眼色，媛媛當即會意了，口中念動咒語，手心裡瀰漫出一股真氣，很快真氣便將那男性紙紮人的魂氣給聚攏了起來，很快一個皮膚黝黑，臉上長著絡腮鬍子的中年男人出現在我們面前，那個女孩兒驚喜地跳了起來，叫了一聲:“爸！”那個中年男人，握住女孩兒的手，說道:“太好了，我恢復自由了。”說著，他朝著我們跪了下來，說道:“求求兩位，把我女兒的魂魄也救出來吧！”說著，他一頭重重的磕了下去！我們急忙把他攙了起來，說道:“老人家放心，這個不難的，不過，需要姑娘你配合一下，請你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