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年 作品

94、喜嫁喪哭(25)

    “至於家子墳村……你不要再來了。”

    楊土的眼睛裡佈滿了紅血絲,帶著淚水,整個人不斷顫抖著。

    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最後卻又只是站在原地,轉過頭看著楊雲大步離開的背影。

    “哥。”他喊了一聲。

    楊雲站定了腳步,沒有回頭。

    “那你告訴我,你那麼做是有理由的。”

    楊土像是最後想要抓住什麼,向楊雲確認道:“那些,那些人,他們有他們該死的理由,是嗎?只要你說,我就信你。”

    楊雲卻只是抬手搖了搖,然後繼續向前離開:“明天就走吧,楊土,回去過你的生活。”

    在楊土身後的不遠處,一處牆角下的花叢被挖開了土層,土壤翻滾,花瓣散落一地,花朵被推倒在地上,沾染了泥土,變得醜陋凌亂。

    而植物的根系縱橫。

    但是藉助著從建築物裡透出的微弱燈光,卻能看到在棕褐色的泥土之中,有青白的人頭露了出來。

    那人頭的眼睛睜得大大的,臉上還帶著不敢置信的表情。

    植物的根系沿著洞口鑽進去,綠色的根鬚扎進了人頭的眼球裡,鼻子裡,口中,又從耳朵裡冒出來,再次深深扎入泥土中。而植物的最上面,還怒放著色澤豔麗的花朵。

    整個根系牢牢的抓住那人頭,將它變成了自己的養分,開出了最漂亮的花,引得村裡的女孩子都喜愛不已,前來採花。

    直到楊雲的身影已經走遠,再也看不到,楊土滾燙的淚水才從眼眶裡滾落出來。

    他瞥了眼那邊土翻滾的屍體,再也無法忍受的扶住牆壁,一陣劇烈的乾嘔。

    ……

    在嘉賓們和觀眾們都好奇燕時洵在哪裡的時候,他已經從農家樂的院落裡進了房間。

    只是,不是他自己的。

    而是鄴澧的。

    身材高大修長的男人挑了挑眉,狹長的眼眸中含著笑意,低頭看向燕時洵拽住自己手臂將自己拉進房間的手掌。

    “作為一名早已經成年很久的男性,在看到這樣的暗示時,我是否應該期待些什麼?”

    鄴澧往常低沉冰冷的聲音,被無法止住的笑意溫暖融化,變得溫和而調侃:“所有人都在院子和廚房裡,其他地方沒有人存在。而你在沒有人看到的時候,拉著我躲進了我的房間……明明如果有事情,只需要在院落裡問我就可以,不是嗎?”

    像是終年積雪不化的山峰被春風吹拂,於是那些雪花都化作了春水,沿著陡峭崇峻的山脈一路向下,溪水清澈,叮咚作響,一如止不住的好心情。

    於是,燕時洵本來想要說出口的話,就這麼被一下頂在了喉嚨裡,吐不出來咽不下去。

    燕時洵:“……”

    “等回去之後,看在我們相識一場的份上,我可以掏錢給你去醫院看看腦子。”

    燕時洵皮笑肉不笑道:“你這個思維方式是從哪學的?這麼多年都沒人揍你嗎?恕我直言,上一個和我這麼暗示的,已經被我套麻袋暴揍了一頓扔在小巷裡了。還是你對這種體驗比較好奇,想要試試?”

    鄴澧眼眸裡的笑意,因為燕時洵的話反而加深了。

    疏離和有禮貌是最可怕的。

    因為那意味著,對方根本不在乎你,連生氣都已經沒有意義,當做空氣處理才是合理。

    而只要有了情緒,無論那具體是什麼情緒,就說明對方的心防已經被撬開了一條線,容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