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年 作品

122、童聲咯咯(2)

    既然是雙方劇組的合作, 那就不能像尋常朋友之間的探班一樣不拘小節了。

    張無病定下了嘉賓們探訪劇組場地的時間,也在劇組下榻的酒店定好了房間,像正常拍攝一期節目那樣鄭重, 該有的一樣不少。

    當然, 這次還是和正常拍攝有些不同的。

    因為電影的預告片還沒有出, 拍攝還在保密階段, 所以張無病向每位嘉賓都強調了這件事, 提醒大家不要隨意在片場拍攝。

    而為了避免拍到不應該洩露的東西, 嘉賓們的分屏直播這次也被關閉,只有節目組的主屏鏡頭進行拍攝。

    劇組那邊也專門派過來一個助理,向嘉賓們說明需要保密和注意的地方。

    但即便需要準備的事情如此繁瑣,好幾位嘉賓還是激動得不行,安南原一點實感都沒有,每天嘴角的弧度壓都壓不下去, 綜藝咖興奮得好幾天都沒睡好,就等著節目組出發去片場了。

    社交平臺上,沒買到預訂票的粉絲們還在節目組官方賬號下面狼哭鬼嚎,還是第一次參與這樣宣傳環節的張無病有些為難。

    粉絲們想要拿到燕時洵唯一一張海報的心願, 張無病已經知道了, 他心軟的想要加量, 但卻被名導演拒絕了。

    “最開始我的計劃只是八十萬張,現在已經賣出去五百萬張了, 按照這個預定比例,還有宣傳範圍預測,分析部門的預估票房已經達到了我的心理數值,這部電影已經到達了及格線。”

    名導演給出的理由很充分:“既然已經確保了電影的基本盤,確定收支平衡, 那就沒有必要繼續了。畢竟距離電影上映還有最起碼一年,時間太長,預售太多也不好。”

    張無病雖然有些遺憾,但也很清楚這是對方作為電影負責人的決定,他沒有置喙的資格,於是將這個有些“悲傷”的消息發佈在了節目組官方賬號上,宣佈預定電影票增海報的活動正式結束,感謝大家的支持和關注。

    於是,那些手慢沒買到的粉絲們,徹底傻了。

    要知道,單是領了燕麥徽章的粉絲就已經有兩千萬了,還另有很多比較佛系沒有參與日常打卡活動的燕麥,總得算上也要三千萬左右。更何況還有不少安南原等嘉賓的粉絲,和衝著名導演和電影本身來的人,加在一起最起碼也要五千萬人,想要買到這張海報和預售票了。

    然而總共卻只有五百萬個名額,十比一的比例。

    粉絲們的眼淚都要把標籤和官方賬號淹沒了。

    “可惡,我是個不合格的燕麥,燕哥的第一張海報啊,我竟然沒有買到!痛心疾首!”

    “嗚嗚我就差一點就搶到了,結果要付款的時候突然來了個電話,等我趕緊掛斷的時候已經賣光了,孩子人都差點哭出來。”

    “好難,這張海報真的很好看,就算不是粉絲也想要啊,不愧是出自名導演之手,這個拍攝鏡頭,太有故事性和藝術感了,收藏價值超高!請問後續會單獨售賣這張海報嗎?價格不是問題。”

    “啊啊啊啊爆哭!我還想把這張海報貼在家裡辟邪呢,哭了。”

    “張導你是全世界最帥的人!所以,能給走個後門加加量嗎嗚嗚。”

    商務旅遊車內,燕時洵聽著旁邊安南原念出來的粉絲評論,也笑了出來:“小病,聽到了嗎,人家說你世界最帥。”

    因為這次並不是正式拍攝,所以節目組原本的工作人員並沒有全跟過來,除了攝影部門,只有一部分負責統籌和聯繫的後勤人員,所以張無病也就順理成章的和嘉賓們坐在了一輛車上。

    別看張無病作為導演幹正經事的時候懵懂又迷茫,但是作為富三代,他會玩的東西可不少,本質又是個年輕的小傻子,所以嘉賓們無論拋出什麼梗,他都能穩穩的接住,娛樂效果拉滿,讓整個車裡時不時爆發出大笑聲來。

    就連綜藝咖都揉著笑疼了的肚子,一臉驚奇的感嘆:“綜藝之神降臨了啊。”

    不過聽到燕時洵的聲音,剛剛還在後面和安南原插科打諢的張無病,幾乎是連竄帶跳的衝到了車子最前面,拽住燕時洵的大腿就聲淚俱下的嚎道:“燕哥,你絕對是眼裡最帥的!你相信我啊!”

    燕時洵:“……”

    他的手掌支著頭,看起來一副不太想搭理張無病的樣子。

    嘉賓們早就發現了張無病和燕時洵特殊的朋友關係,早期的嘉賓也都知道燕時洵是因為張無病找不齊人,而被迫加入的,所以大家都樂得看這兩人奇特又和諧的相處方式。

    宋辭笑得前仰後合:“沒想到張無病和燕哥是這個相處模式嗎?”

    同樣沒想到的,還有鏡頭前的觀眾們。

    因為這次沒有分屏,所以主屏鏡頭是架設在車裡的,直接對著所有人,所以觀眾們能清晰的看到張無病抱大腿瘋狂嚶嚶嚶的模樣,不由得目瞪口呆。

    [導演你在幹什麼啊導演!痛心疾首,你可是多年來第一個能和那位名導演合作的綜藝導演啊,拿出你的氣魄來啊!]

    [笑死,有燕哥在的地方,威武導演也得變成嚶嚶怪。]

    [雖然但是,如果是我在現場,也一定會選擇抱燕哥大腿啊!這可是能救命能帶你飛的金大腿,你們沒看到那個分析大v分享的數據嗎,要不是燕哥,這節目真不太能火,而且導演最開始的拍攝手法也能看出很青澀,燕哥真的讓這節目起死回生了。]

    [就算沒有那些花裡胡哨的,我也願意抱燕哥大腿啊!近距離靠近燕哥什麼的……嘿嘿嘿,燕哥……嘿嘿嘿,肌肉……]

    [前面的,你擦擦口水吧!]

    [摸下巴……我一直覺得張導和燕哥的相處模式讓我覺得很眼熟,直到今天我才忽然想起來,這不就是我和我宿舍那些兒子們一樣的相處方式嗎!]

    [父,父與子?]

    [悄悄說,燕哥和張導當年在大學,還真是室友。]

    [羨慕了,我叫一聲爸爸燕哥也能帶我飛嗎?]

    [???前面的,你節操掉了啊喂!快撿起來!]

    車內一片歡聲笑語,明明燕時洵什麼都沒做,但卻把所有嘉賓都逗笑了。

    燕時洵對這個局面頗為無奈,他忽然覺得,整個車裡只有他旁邊最古怪的鄴澧是正常人了。

    其他人……大概張無病的傻子病毒能傳染吧。

    燕時洵冷漠無情的轉身向鄴澧看去:“所以,你為什麼會應聘這傢伙的助理?不覺得吵鬧嗎?”

    鄴澧氣定神閒的坐在車窗邊,高大結實的身軀無比有存在感,令舒適高檔的寬敞車座,也讓他的大腿挨著燕時洵的腿側,溫暖的溫度源源不斷的從身邊傳來,令他心情頗好。

    “因為合適。”鄴澧單手支著頭,墨色的長髮也隨之滑下挺括的肩膀,他側眸看著燕時洵,輕笑道:“你就像一匹孤狼,不接受他人的感激也不與他人結因果,唯一與你有聯繫的,只有你腳邊的那坨,所以,靠近了他,才靠近了你。”

    燕時洵:“……嘖。”

    說得好有道理,令人無法反駁,換他想要接近某人也會這麼做。

    而燕時洵腳邊的那坨,茫然的抬頭,假哭聲停止:“嘎!”

    他們是在討論他嗎?

    劇組拍攝用的場地在濱海市的老租界區,那邊因為文化古蹟保護,還完整的保留著百年前老濱海的風格,正是劇組所需要的場景。

    商務車平穩的從大橋上駛過,跨過江之後就是老租界區。

    綜藝咖仰著頭看著車窗外優雅而沉澱著歲月的古老建築,感慨道:“當年我剛從野狼峰搬來濱海市的時候,還是個愣頭青,那時候我也像現在這樣坐在觀光巴士上,聽導演講濱海市的歷史,興奮得不行。”

    張無病笑著接話道:“李導演他們把整個老租界東區都包了下來,這幾天你要是想的話,也可以走走看看,這些建築平時都是被保護起來禁止入內的。”

    綜藝咖笑著搖了搖頭:“當年的我絕對想不到會有這樣的一天……”

    話說到一半,綜藝咖忽然卡了殼,目光跟隨著車窗外的某一處移動。

    “那輛車……”綜藝咖指著車玻璃,猶豫道:“好像是她的座駕吧?”

    周圍的人聞聲看去,正巧綜藝咖指著的那輛車從他們身邊駛過,駕駛位與他們的視線平齊。

    黑色反光車玻璃看不清裡面人的面容,但是光是從這模糊的剪影裡,就能判斷出這是一個足夠漂亮的女人。

    幾乎所有人心裡,都統一冒出了一個名字——池灩。

    能進入被劇組包場的地區,開著如此價值不菲且產量稀少的豪車,還是個女人。

    只有這部電影的女主角了。

    “天啊……是池灩姐。”白霜迅速捂住了自己紅通通的臉頰,有些不敢置信:“竟然是池灩姐真人,我也太幸運了吧!”

    燕時洵聽到這個令他耳熟的名字,不由得側目看去。

    正好此時,那邊的豪車也降下了車玻璃,帶著墨鏡的女人向這邊看來。

    她披著大波浪卷,紅唇如烈焰,美得張揚而不可一世,像是整個娛樂圈都匍匐在她裙下。

    似乎是因為相同的行駛路線,讓池灩確認了旁邊這輛車也是劇組的人員,但卻無法從隱秘性極高的反光車窗裡看出是誰,所以她禮貌的抬手向商務車打了個招呼,表面上的功夫做得滴水不漏。

    年長些的綜藝咖等人還好,但白霜和路星星這樣的年輕人,都不由自主紅了臉,被池灩的過於具有攻擊性的美豔擊中了心臟。

    “天!她好棒!”

    白霜像個小迷妹一樣,明知道車窗外的人看不到,也拼命的揮手打招呼回應著,眼睛亮晶晶的:“姐姐好美!”

    旁邊的趙真善意的笑道:“這部電影的女主角早就定下是她了,聽說導演已經籌備這個劇本很久了,但一直找不到心目中的主演人選,直到池灩姐從國外度假回來,空出了檔期,導演才終於能開始拍這個劇本。”

    “這麼厲害?那可是李雪堂導演啊!”旁人驚呼。

    “導演說,在池灩姐身上,他才看到了自己一直尋找的那種氣質。”趙真毫不吝嗇自己的誇獎:“池灩姐是國內唯一一個電影獎大滿貫演員吧,無論是對故事的把控還是演技的處理,她都完美無缺。她值得。”

    所以,一位頗負盛名的頂級女演員,卻瞞著所有人,心力憔悴的尋找能夠救命的方式?

    燕時洵漠然收回視線,漫不經心得與其他嘉賓如此格格不入,帶著事不關己的冷漠。

    因為燕時洵的注視,鄴澧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向池灩。

    但他絲毫沒有被池灩頂尖的美貌打動,相反,他冷峻的面容上閃過一絲厭惡,便轉過頭,不再施捨一個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