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年 作品

15、鬼山林屋(15)

    是另外的一派。

    女人不敢去別墅,老管家不離開別墅去往花園,花園裡玫瑰人臉在忌憚著柴房,而附身了白霜的女人就倒在柴房旁邊。

    彷彿是一個環環相扣的邏輯鏈條。

    甚至,致使老管家不得不按照某種準則行事的,就是那個女人。

    這次對老管家的試探之後,昨夜缺少的那一部分被補進空缺,燕時洵忽然想通了整件事。

    既然別墅外攔住男演員不讓他下山的,和昨夜在柴房外出現的東西相似,那目前看來,導致他們無法離開的,很可能是老管家一派的東西。

    只要他利用好老管家忌憚的那個女人,很可能就會找到一線生機,帶著整個節目組從到處都是復生惡鬼的鬼山離開。

    嘉賓們都在迅速解決完早餐後躲回了房間,漸漸的,餐廳裡只剩下燕時洵一個人。他修長結實的身軀挺得筆直坐在椅子上,陷入了長久無聲的沉思。

    就連直播主屏前的觀眾們看著燕時洵一言不發的模樣,都不由得焦急起來,怕他是看到了什麼奇怪的東西,和那個精神崩潰的男演員一樣。

    直到燕時洵手邊青花瓷碗裡的白粥已經徹底涼了下來,他才眨了眨眼睛,恢復了神采。

    他無意義的輕笑了一聲,端起粥碗一仰而盡,隨即起身,準備去往四樓。

    昨天在他們入住的時候,老管家介紹說因為最近的梅雨季而讓四樓漏水,無法居住,也拒絕了所有人的探查。

    但以老管家已經暴露出的惡意來看,這絕對只是個藉口。

    四樓,有什麼老管家不想讓人知道的東西。

    而且,老管家自己也很可能無法去往四樓。

    ——昨天安南原在晚飯前的自由活動時間探索了整間別墅,包括四樓。但老管家卻始終沒有出現在四樓並阻止他,這與老管家想要隱瞞的舉動像矛盾。

    燕時洵想到了自己昨夜在幻覺中看到的那個旗袍女人對鏡梳妝的畫面。

    她所身處的房間明顯與別墅的風格相一致,但卻遠比嘉賓們分到的房間面積要更大,也更加精緻奢華。

    如果那不是虛構的幻覺,而是百年前的情景再現,那麼根據一閃而過的窗戶所透露出的窗外景色來看,那間房間的高度應該是三樓或四樓。

    但三樓的四間房,依次分別住著左邊的白霜、安南原,和右邊的柳依依、丁茜。

    燕時洵在早上柳依依出事時,趁機看了四間房間,但沒有一間是和幻覺中看到的那間一樣。

    這樣一來,就只可能是四樓。

    而且在安南原探索別墅的分屏畫面中,燕時洵也看到了四樓某間房間極為女性化的奢華裝飾,和擺在梳妝檯上的老式口紅盒。

    ——和他在幻覺中看到的那隻印刻著簪花小楷的“襲霜”二字的精緻口紅盒,一模一樣。

    燕時洵有預感,他會在四樓找到有關那女人的信息,知道為什麼她和老管家處於互相忌憚的狀態。

    “吱嘎……”

    即便鎏金的扶手仍舊奢華氣派,但依舊無法掩蓋木質樓梯的老舊。

    當燕時洵踏上去時,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呻.吟聲。

    蹲守在燕時洵分屏直播前的觀眾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在這時忽然感覺到了一陣緊張,齊齊停下了剛剛對於燕時洵過分優秀的外貌的討論,連彈幕都不怎麼發了,緊緊盯著屏幕,生怕下一秒就有什麼東西忽然從旁邊竄出來。

    但可能是白天的緣故,並沒有出現觀眾們害怕的東西。

    直到燕時洵走到了三樓與四樓的交界處,路過那破損老舊的佛龕時——

    原本奉在其中的觀音像忽然間無風自動,從蓮花座上跌落下來,滾落在燕時洵的身前,擋住了他去往四樓的腳步。

    燕時洵下意識垂眸看去。

    觀音像身上的鍍金早已被漫長的時光腐蝕,變得暗淡而破損,手中的淨瓶也早已不知所蹤。

    唯有那微微下垂半睜的眼眸,還顯露著神佛的慈悲和憐惜,像是在長久注視著他所保佑的孩子,想要依舊給予庇護。

    觀音像終於穩住不動了,仰面向上。

    然而就在燕時洵與觀音像對上視線的那一瞬間,觀音像悲憫的眼眸竟然緩緩合上了。

    觀音閉眼,不救人世。

    不等燕時洵反應,下一秒,突然從三樓傳來一聲驚恐的女聲尖叫。

    “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