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年 作品

27、鬼山林屋(27)

    失去了襲霜蹤跡的四樓, 一切都靜悄悄的。

    那些被摔下樓且消散了的女屍白骨,再也沒有出現。

    牆壁上的掛畫也在燕時洵轉身又再次看去時,重新恢復如初, 從被砸落一地的木屑玻璃,重新變成了完好無損的掛畫, 彷彿它們一直就在這裡沒有移動過。

    然而,掛畫裡的畫面, 卻從尖叫哭泣的女人臉,變成了遮住了面容無聲哭泣的女人

    脫離了現實物理法則的限制, 別墅原本u字型的結構變得離奇, 原本有限長度的走廊變得無限延伸, 直通向遠處黑黝黝看不清的黑暗。

    而兩側牆壁上的掛畫, 也隨著走廊而不斷延伸, 看不見盡頭。

    畫中的女人或是以手掩面,或是一手遮眼一手捂耳,像是不聽不看逃避真實。或是整個身形都被長長的黑髮遮蓋住,不想面對畫外的世界。

    或是跪倒在地面上, 唯有枯瘦的手臂拼命伸向天空,用力到青筋迸起,彷彿在責問天地。也或許是,在乞求天地……

    燕時洵緩緩從走廊中走過,神色動作各異的掛畫被他盡收眼底。

    血色的彎月從窗外向別墅內投下不祥的紅光, 花園內鮮紅的玫瑰搖曳。

    就像百年前,襲霜死亡的那個夜晚。

    “吱嘎——”

    燕時洵抬手推開了沉重的雕花大門, 門樞老舊,發出刺耳的聲音,在寂靜的空間顯得格外的清晰駭人。

    然後展現在燕時洵面前的, 是一間奢華氣派的寬敞大屋。

    沒有積灰,沒有損壞,一切的井井有條的放置著,就像是這間屋子的時間從百年前被人闖入前,就定格在了那一瞬。

    這就是剛剛襲霜衝出來的那間房間,也是燕時洵在記憶世界中看到的當年屬於襲霜的那一間。

    但此時燕時洵看到的,卻與安南原探索四樓時拍攝下來的畫面不一樣。

    反而更接近他在記憶世界看到的、百年前的別墅。

    安南原分屏鏡頭下的房間雖然沒有像其他樓層進行重新裝潢,但也被時光侵蝕,錦緞絲綢失去了光澤,傢俱破損,顯出繁華不再的淒涼感。

    那時安南原並沒有太多探索這間房間。

    他推開房間後本

    來想要進入,卻看到了隨意鋪在梳妝檯旁邊的一件血紅玫瑰的旗袍。他恍然大悟,意識到這裡應該是一位女士的房間,所以趕緊一邊衝著空無一人的房間道歉,一邊退了出來。

    那個時候,安南原的粉絲還在直播和錄屏下面說哥哥好有禮貌,但是太拘謹了些,這不過是個空房間而已。

    後來燕時洵也問過安南原,為什麼沒有繼續進入。

    安南原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說,他看的恐怖電影都是這麼演的,闖入老房間冒犯了房間原主人招致怨恨,然後被追殺。尤其那還是一間女性風格明顯的房間,不是說恐怖電影裡最不能看輕的幾種人嗎,女人小孩老人,誰惹誰拉仇恨。

    雖然安南原的聯想能力過分優秀,很多腦洞開得離譜到連燕時洵都覺得無語,但這一次,安南原卻誤打誤撞猜對了。

    如果安南原沒有及時退出那間房,恐怕就會被掌控著整個四樓的襲霜,在憤怒之下殺死在當場,成為節目組第一個受到來自別墅鬼怪的傷害的人。

    那件血紅玫瑰旗袍,正是燕時洵在記憶世界中看到的、襲霜被殘忍殺死時所穿的旗袍。那件旗袍的原色根本不是血紅色,而是襲霜自己的血液浸透了珍珠白的布料,怨恨又使得那紅色經久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