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年 作品

40、暴雨野寺(2)

    此時被燕時洵喊?全名的張無病, 重新回憶起?小時候被母親喊著全名捱揍的恐怖陰影。

    他不由渾身一抖,反射性大聲答道:“是!”

    燕時洵冷笑一聲,放開手扶著的房門, 緩緩踱步向跌坐在門外的張無病。

    “你剛剛,說的什麼?”他皮笑肉不笑, 冷聲問道:“我沒有聽清楚,來, 小病,別抖, 重新大聲的告訴我, 你來找我是準備說什麼?”

    燕時洵每說出一個字, 張無病就縮一下, 到最後, 他已經把自己團成?一個圓潤的球狀物,但還不忘雙手緊緊握著移動直播設備,鏡頭對準著燕時洵。

    觀眾們以這個在地面從下向上仰望的視角看著燕時洵,只覺心驚肉跳, 明明沒有站在燕時洵面前,在家裡卻連大氣都不敢出,只能屏住呼吸愣愣的隨著鏡頭仰視著燕時洵線條分明的下頷,恍惚中失去?聲音和思考。

    燕時洵修長挺拔的身軀站在半明半暗中,髮絲落下的陰影將那雙狹長上挑的墨色眼眸籠罩其間, 而他淺紅的唇噙著冷笑,修身的黑色襯衫勾勒出線條完美緊繃的肌肉, 勁瘦的腰身和手臂蘊含著不可估量的強悍力量。

    他就像是出鞘的刀,帶著極致的力量美感,卻鋒利不可靠近。

    明明幾分鐘前, 觀眾們還在眉飛色舞的興奮討論著燕時洵生氣時的極致美感,期待著看到他生氣的面容。

    然而當他們真的面對時,卻在沉溺於絕頂美色的恍惚中,忽然意識到——

    這是屬於刀鋒的美,於陰陽交匯之處沉默駐守。凡人靠近,會被割傷。

    張無病不知道他的“盟友們”已經叛變,他哆嗦?半天,還是想起?之前在直播前答應觀眾們的事。

    於是他鼓起勇氣,信守承諾的再次顫巍巍道:“燕,燕哥你你你你沒能末末位淘汰,按照我們的委託,燕哥你,還,還得繼續跟著參加節目組行程,直到被末尾淘汰……”

    然而,張無病的聲音越來越小,燕時洵的臉色,也越來越黑。

    酒店別墅的走廊內,陷入?死一樣恐怖的寂靜。

    張無病大氣不敢出,害怕得渾身抽搐

    ,覺得自己怕不是沒有死在鬼怪手裡就先要被他燕哥打死?。

    隔壁房間的房門,也悄悄的打開?一條縫。

    從直播鏡頭裡看到?都發生?什麼的白霜,小心翼翼的向外看去,生怕張無病被打死而沒有節目可做,心驚肉跳的想要出去勸勸,又慫得停在?門口不敢推開。

    她也怕啊!

    燕時洵聽覺敏銳的察覺到?旁邊房間傳出來的心跳聲,他面無表情的扭回頭,居高臨下的瞥著張無病和張無病就算怕得要死也努力握住的直播設備。

    許久,燕時洵終於冷笑?一聲,打破?寂靜:“平時怕鬼怕得要死,現在為?你的節目,膽子倒是很大,都敢算計我??小病,你長大?啊?”

    聽到燕時洵的聲音,覺得他燕哥好像放棄打死他?的張無病,顫巍巍的抬眼自以為隱蔽的看向燕時洵。

    “燕,燕哥qaq孩子這輩子就這一個夢想?,要是實現不?的話,孩子這輩子和行屍走肉沒什麼區別?。”

    即便滿臉淚痕愁容帶著害怕,但張無病在說起他的夢想時,語氣卻和最開始一樣,是從來沒有改變過的認真。

    燕時洵冷漠瞥?快要被嚇死的張無病兩眼,足足有十幾分鍾,他才終於冷呵?一聲,嫌棄道:“你是不是忘?這是在直播?導演是能在鏡頭前這種形象的嗎,趕快擦擦臉,髒死?。”

    張無病愣愣的看?燕時洵好幾眼,才敢確認他燕哥是真的不準備打死他?。

    於是他顧不得這是在鏡頭前,他燕哥不生他氣才是最重要的——天大地大,有燕哥才能活命!

    他以跌坐在地上的姿勢,“嗷”的一聲順著光可鑑人的地磚迅速滑過去,動作熟練的一把抱住?燕時洵的小腿。

    “燕——哥——!嗚嗚嗚我好愛你,不,你就是我爸爸!爸爸爸爸謝謝爸爸!”

    燕時洵嫌棄的後退:“快躲開!你的鼻涕都要哭出來?,不許蹭到我衣服上。什麼愛不愛的,噁心死?,閉嘴!”

    而直到此時,鏡頭前的觀眾們也才終於松?一口氣。

    [導演,真勇士!我宣佈從今天起我就是導演的粉

    絲?,太牛?,燕哥那種眼神下竟然還敢說話,太勇敢?。]

    [我剛剛被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我媽問我為什麼不睡覺,我張?半天嘴愣是沒說出一個字。導演,真勇士!]

    [臥槽,剛剛燕哥那眼神掃過來,我差點跪地上,太可怕?,這就是能驅鬼鎮邪的男人嗎,絕?絕?,不愧是燕哥。]

    [嗚嗚我剛剛還說我想每天惹燕哥生氣,結果剛一對上燕哥的怒容,我直接就跪?。對不起嗚嗚,我可能是葉公好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