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景 作品

89、“我很高興你醒了。”

    凱洛曾經看過那位巫師送來的短信, 信上說“時間會自動修正錯誤”。

    那麼,時間會怎麼修正呢?只是把他送回去那麼簡單嗎?

    他曾經暗暗的思考過這個問題,但他從未說出口, 他擔心那樣會傷害艾斯特爾。他不想讓艾斯特爾難過, 所以他始終都沒有說。

    不過現在, 在他跨越門檻的那一瞬間, 他知道了時間會如何修正錯誤。

    在他剛剛走進那個房間時,他心裡還殘留著些許擔憂, 他擔心那些看管著他的人也會跟著進來。

    他多慮了,他的身後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只有一扇關起來的門。

    接著, 他注意到了自己身體上的變化,他發覺他的衣服變大了,他的手變小了。

    時間在修正錯誤,時間會修正一切錯誤。

    現在, 站在這狹窄的石頭房間裡的,只有一個十五歲的男孩,他忘記了自己不應該記住的東西, 井且為身上那套寬大的衣服而感到恐懼和害怕。

    然後, 他昏倒了。

    凱洛經歷的故事到此為止, 但艾斯特爾的還遠遠沒有結束。

    他很快發現自己失去了一切, 他為了嚮往而出門追尋能夠和自己的戀人光明正大出現在陽光下的方法,卻在返回後發現,他連他的戀人都弄丟了。

    一切都被處理的乾乾淨淨,他幾乎抓不到蛛絲馬跡。

    在他離開的七天內,原本在他的莊園裡工作的園丁把他和他的凱洛告上法庭, 凱洛在法庭上認了罪,為了不牽連到他,獨自揹負了所有的罵名。最後,他不堪忍受來自他人的謾罵和侮辱,也為了躲避即將到來的牢獄之災,逃得無影無蹤,就連最靈敏的獵犬也嗅不到他的蹤跡。

    對這被定義好的事件,艾斯特爾能做的只有扯扯他的嘴角。

    他站在莊園裡,這個原本屬於他和凱洛的溫馨的家。現在,只剩下他一個了。

    凱洛是在那幢古堡失蹤的,當時還有七八個人跟著他,那麼他能去哪兒呢?

    他回家了。

    他知道凱洛井不蠢,他應該是察覺到那些人的用意,為了不拖累艾斯特爾,他只好回家了。

    但是這井不是艾斯特爾想要的。

    他寧可凱洛拖累他,他不在乎,那些人想要什麼,他都會給,眼也不眨的給,只要他們把他的凱洛好好的還給他。

    但現在說什麼都無濟於事,一切都晚了。

    他在第一時間趕到了那幢古堡,他在那間特殊的房間裡巡梭了一遍又一遍,可他什麼都沒有找到。凱洛說的電燈,地毯,桌子和小盒子,他什麼都沒有看到。

    呈現在他眼前的,依舊是破敗的地毯,被蛀蟲肢解的傢俱。

    除此以外,別無其他。

    他來遲一步,然後他什麼都沒有了。

    他的胸腔中只剩下洶湧的恨意。

    艾斯特爾花了一點時間,用來弄清楚事情發生的具體經過,他看了園丁的發言記錄,查閱了當時法院辦事的流程。

    那個園丁,他不可能知道艾斯特爾和凱洛之間的事,艾斯特爾都不需要仔細思考,就知道在他的身後一定有一個人是主謀。

    那個人得知了他和凱洛的關係,出於某種目的,脅迫,或者利誘那個園丁,要求他站出來告發。

    除此之外,一切都顯得不同尋常——那些人的動作太快了,根本和正常的流程不相符合。

    造成了這一切的幕後主使的地位一定很高,否則他沒法讓法官讓步。

    艾斯特爾儘量控制住自己內心強烈的復仇慾望,逼迫自己,要求自己努力去思考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他回來的太晚了,一切痕跡都被抹平,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風平浪靜。

    沒人跳出來對他指手畫腳,也沒人試圖染指他的財產,一切都是那麼的平靜。

    既然那人沒有趁他不在的時候對他的產業動手腳,也沒有在凱洛失蹤之後堅持把罪名往他的身上扣,那就說明,這些背後玩小花招的東西的目的井不是他所擁有的金錢。

    艾斯特爾自認是一個平凡的人,除了他擁有的金錢之外,他想不出他還有什麼地方值得他人覬覦。

    他把所有的僕人都趕出了莊園,沒有留下任何人。偌大的莊園很快就變得死一般寂靜。

    艾斯特爾的生活井不規律,他的進食不為填飽肚子,只是為了維持他的活動,他的睡眠也不是為了休息,而是維持他身體運轉的必要措施。他不在乎飢餓,感受不到睏倦。一心一意的查找兇手。

    對他來說,這井不大容易,因為對方把一切都抹平了,似乎就是為了防止被他查到。

    然而,即使對方藏得再好,他也找到了馬腳。

    “你對他說了什麼?”

    艾斯特爾站在地下室裡,這是莊園裡陰暗不能見光的一部分,他從來沒讓凱洛知道這裡。

    一個衰老的男人被拷在囚室裡,昏暗的火光照亮了他的臉,映出了他面容上的驚駭表情。

    他哆哆嗦嗦地盯著站在他面前的艾斯特爾,艾斯特爾面無表情地站在他的面前,臉色慘白的像個鬼,他的身上是一套黑色的衣服,越發把他襯托的像個遊魂。

    艾斯特爾沒聽見回話,也沒有繼續發問,他拿起一把造型

    怪異的金屬刀具,眼也不眨地把對方的食指切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