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喜悅是我 作品

八十一、肖不修那張慘白的俏臉

    我悄聲問馬茂春:“這人的口供能信麼?”

    馬茂春說:“你等等,讓你們家都督派人下去先做個背調,就大致能夠相信這人是不是說實話了。”在沒有人證物證的情況下,一個人的背景調查就顯得尤為重要。特別是在關鍵的命案中,一個證人的證言證詞往往關係到案件的走向。因此,這個證人的品行以及平日裡的狀態都會成為被調查的對象。

    在這方面,南廠做的非常細緻,並且深扒到駭人的地步。曾經還有個真實的故事:刑部某位大臣喜歡在晚上推牌九,並且不僅會找同僚們來家裡玩,也會招一些有錢的商人來。這種玩法雖然不至於在醉紅樓那樣招搖,更具有隱蔽性。甚至根本不知道這一晚上到底都有什麼人來過,走了,又回來。

    這名官員也自詡做得很到位,他也的確沒有做過什麼違法或者擾亂綱紀的事情。就是單純的推牌九,鬥地主的玩。自覺心無虧欠,高高興興。

    某日上朝時,皇上忽然問他昨晚上打牌輸了幾次?

    他想著自己愛打牌的事情,皇上知道了也不稀奇,並且看皇上的口氣也很輕鬆,“輸了三四把,還算不錯。”昨天沒怎麼輸,但喝得比較多,要不是來上朝,他現在可能還在床上躺著醒酒呢。

    “是不是少了這張‘五點’的牌呀?”皇上的神態更加輕鬆和親切了,但是當他拿出了這張‘五點’的牌,這位大臣卻是冒出了一身冷汗,宿醉也完全沒有了。其實,何止是他,當時一起在朝堂上的人都驚出了一身冷汗。

    皇上見到沒有人說話,就繼續說道:“昨天這個伶人唱的也不好,吃和姿的音都沒有發準,居然還敢自稱頭牌,朕覺得這也就是村裡的頭牌吧,你說是不是啊,愛卿?”

    大臣已然開始發抖,不知道如何作答。

    皇上來了最後的殺手鐧:“得了,你也沒亂說什麼,不過就是打了個牌,多喝了幾杯,然後扯開了這伶人的褲帶,最後都沒有成事,也是無趣得緊。”

    “皇上饒命啊,饒命啊,臣就是喜歡打牌,並無其他事情。臣以後再也不敢了,戒酒戒牌,再也不玩了。”大臣跪在地上指天發誓,自己忠心耿耿,絕對沒有做違法的事情。皇上繼續笑盈盈地看著他,看著他痛哭流涕的懺悔。

    這種事情不用想,都知道是南廠肖不修做的。南廠五千人馬,探子分佈在全國各地,每個關鍵的位置,每一位大臣的家裡都可能有人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能夠探聽消息都算是最簡單的,殺全家也是普普通通。像這種只是聽了個窗根兒,沒有事情的大臣都覺得已經是天大的事情了,自己被監控,難道是皇上對他起了疑心,要殺麼?

    人人自危,迅速蔓延開。一時間,氣氛就更加緊張。倒是有了一段時間,大月國出現了清明朗政的局面,大臣們都在兢兢業業幹活,沒有了喝酒應酬,伶人妓生的場所都鮮少見到官員們的身影。

    還有一個番外,這名官員下朝之後,立刻飛奔回家,查找昨晚玩牌時候的那張‘五點’,發動全家上上下下里裡外外全都翻了一遍,都沒有找到這張牌。心下更加惶恐,知道皇上監控的很是厲害。對於肖不修的南廠就更加妖魔化,甚至說南廠的侍衛們個個身懷絕技,飛簷走壁,隱形窺探,無所不能。

    這事情還是玉嬤嬤和我八卦的,她見過這名官員,知道他雖然愛喝酒,但本質不壞。並且,做事情也算幹練,沒有歪門邪道的事情。“皇上居然對這樣的大臣也要進行監控,有點太嚴格了吧?”

    我記得我當時還跟她說:“皇上這麼做是對的,這種夜夜笙歌,看似沒關係,但時間久了,很可能就會出現漏洞。”

    “為何?”

    “且不說喝酒打牌熬夜損害身體,也不說同僚之間的聚會,是不是會結黨營私,但只說有商賈來參與打牌,這其中會不會有行賄受賄,會不會徇私枉法?就算是一切都沒有,也要防患於未然。這是皇上在敲打這位大臣,也是對所有人的警告。南廠這種做法雖然看起來嚴厲,甚至有些過分,畢竟也是監聽了他人隱私,並且還拿走了關鍵性證據,令人感到恐懼。但也正因為這樣做,才能夠真正起到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