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喜悅是我 作品

第一百四十六、我們的每一面都很美

    第一百四十六、我們的每一面都很美

    每個人都有多面性,肖不修也不例外。更何況,他大多數時候展現的是冷漠無情,以及嗜血殺戮。而我看到的僅僅是他在南廠或是在親近人面前的樣子,這一次正式在牢獄之中審犯人的情形,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略感陌生。這人依然是一張極為俊美的臉龐,但卻又讓人感到極其陌生和可怖。這是我從來沒有產生過的感覺,這樣的肖不修讓人很有距離感。

    他看見我進來,微微皺起了眉頭。

    我就更有點不知所措,因為我從來沒有在這樣的場合出現過,所以也不知道應該站在哪裡。他身後的肖小五走了過來,直接帶我去了側邊相對隱蔽的角落,低聲說:“你怎麼來了?身體好些了麼?肖大人說你受傷了?”

    我這下子更不知道怎麼回答了,我都不知道我怎麼了,我怎麼回答呢?真是太難解的問題了。“大概好了些吧。”我的回答很模糊,然後問肖小五,“你們昨天一宿沒睡?”

    “差不多吧,肖大人把你送回了柴家安頓好,就立刻帶著人過來了。這不,審了一宿,也差不多了。反正是想知道的都知道了,還有其他的,就這麼著了。”肖小五看了看肖不修,又低聲說道:“不說那麼多了,你自己慢慢聽吧,我得過去了。”

    “哦,好的。”我在這個位置,是個陰暗一些的角落,旁人看不清我的面孔,但我卻可以看到所有人的狀況。肖小五果然是厲害的,找了個這麼好的位置給我。我靜靜地站在這裡,肖十三也悄悄走了過來。我兩就站在這裡聽了起來。

    肖不修審案子有個特點——不說話,他經常是一言不發,但是看著下面的犯人,直到把這個人看毛了,自己竹筒倒豆一般說出所有的事情。這個審犯人的技巧是屢試不爽,特別是肖不修的表情和氣場都非常到位,壓迫感十足,但凡精神弱一點的人都承受不住,必然要將所有的話都說話來。

    我和肖小三還曾經討論過這個問題,一般心裡有鬼的人,最怕的就是這種方式。並且,除了說出當下的事情,還很有可能說出其他更多的事情。因為畢竟作為審犯人的一方不會了解太多,而犯人自己很清楚哪些是犯罪,哪些是理虧。

    現在,肖不修就靜靜地看著地下賭博的主理人,一言不發。這人已經被打得渾身血琳琳的,臉上都是血,腫得跟豬頭一樣。說明南廠這幫人也夠狠的,這行刑的手法也是超重的。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想起了我的那些兩千軍棍,不由得渾身打了個寒顫。暗暗開始琢磨,是不是要回京城去。

    肖不修似乎感應到了什麼,側頭看了我一眼,我立刻又往陰影裡躲了躲,還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儘量減輕存在感。我甚至連裙襬都拉了拉,生怕被肖不修看見太多。

    地下賭博和地下錢莊是相通的,在豐都縣這幾年做的很大,就是因為這個新晉冒起來的“老闆”,他也是草根出身,沒什麼背景,靠的就是一股子狠勁和放貸。但是他有個原則是隻搞來賭博的人,也就是說,你只要來賭博,你欠了錢,我只弄死你,禍不及家人。所以,一般來說,最後爛賭成性的一幫人,也被他收拾了不少。被逼迫自殺的,被砍手腳的,比比皆是。

    何縣丞的二公子就是其中一個,爛賭之後,欠債無數。這“老闆”決定砍掉二公子的一條腿來抵債,何縣丞知道之後怎肯答應?“老闆”就說可以用錢來抵償。二公子欠的賭債加上利息,給算了一個萬兩黃金,正常來說,基本上沒有人能夠拿得出來。二公子的那條腿應該就保不住了。可是,此時朝廷剛好撥下來了賑災款項——萬兩黃金,何縣丞就動了心思,先救了自己兒子再說。

    於是,何縣丞找了自己的私兵,在金菊山殺了朝廷派來的官差,搶了金子,然後又嫁禍給了山賊賀崇禮,謊稱賀崇禮是反賊曹顯的人,總之是理由充分,看起來也是證據確鑿。一切都搞好之後,也沒有什麼人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