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風笑 作品

第一千一百八十八-九章

    這傢伙酒量也可以,陳太忠心裡明白,喝了差不多八兩酒呢,眼下說話做事還頗有章法,“你中午不休息一陣?”

    “中午我一般不睡覺,你要瞌睡了你就睡,我看會兒電視,關鍵是找個地方喝點水,不礙你的事兒。”

    進了房間之後,兩人自力更生地衝茶倒水,陳太忠當然也沒什麼睡意,信口發問了,“老錢,你們玉山縣的石材,運往鳳凰的多還是沙洲的多?”

    “肯定是沙洲的多啦,”錢文輝也漫不經心地回答他,“鳳凰那邊等級卡得太死了,大家現在動的又不是好礦,何必發到鳳凰去找不自在?”

    “嗤,”陳太忠不以為然地哼一聲,“好礦都給外國人留著呢,是吧?什麼玩意兒嘛。”

    “你別跟我說這個,我手裡在開的礦就是那樣,”錢文輝聽他一竿子打落一船人,臉上未免也有點訕訕,“可是你別不服氣,賣給外國人賺的錢還就是多。”

    “你也別跟我說這些,”陳太忠不滿意地看他一眼,“誰再拿這種洋奴腔調來跟我說話,小心我封他的門,當我姓陳的沒擔待?”

    錢文輝嘴角抽動一下,顯然是有點悻悻的意思,不過下一刻他就展顏一笑,“呵呵,我這是跟你叫的什麼真兒?你說的又不是我……對了,聽說那個碧濤,有人把資料偷出來了?”

    你倒是想跟我叫真呢,有那個資格嗎?陳太忠不屑地看他一眼,自古民不與官鬥,想在鳳凰發展,你就老老實實的吧,是龍給我盤著,是虎給我趴著。

    不過錢文輝對碧濤的瞭解,還是頗讓他有點奇怪,說不得側頭看他一眼,“你跟邢建中關係很好嗎?怎麼我沒聽他說過?”

    “我聽警察局的朋友說的,張州這兒的警察系統,我熟人很多,”錢文輝傲然地笑一笑,“通緝的又是張州本地人,我怎麼會不知道呢?”

    見陳太忠只是微微點點頭,他又笑了一聲,頗不以為然地搖搖頭,“我覺得這十萬的懸賞,真的太低了,張州的有錢人……真的很多啊。”

    “你到底想說什麼?”陳太忠的眉頭皺在了一起,這傢伙剛才在酒桌上,就表示出了對碧濤的技術的垂涎,眼下又這麼說,莫非是想暗示什麼?

    “沒準這資料已經在張州了,”錢文輝高深莫測地衝他笑一笑,“嗯,你覺得張州要是有人建煤焦油加工廠的話,市裡是會阻攔呢,還是會支持?”

    這話暗示的意思實在太過明顯了,肯定不是無的放矢,陳太忠琢磨一下,笑著搖搖頭,“這話你該跟邢建中談,我不過是負責招商引資的,他的廠子落地了,跟我就沒啥關係了。”

    小樣兒,你想賣弄?哥們兒我還就不聽了,別以為我會傻到像做報告的時候那樣,一臉的正氣,在官場混,誰還沒幾副不一樣的臉譜隨便替換?

    第一千一百八十九章問題人物說實話,陳太忠並不是不想幫邢建中,就算他對邢總或者會見死不救,但荊家兄妹是碧濤的投資商,他是不可能坐視的。

    但是這個錢文輝,真的讓他太不喜了,很明顯,錢某人是想靠這個消息,來達到某種目的,這是陳太忠無法忍受的:有話不能好好說嗎?裝神弄鬼的,哥們兒不稀罕!

    既然你對我有所求,那態度就該端正一點,你現在這麼賣弄,卻是適得其反了,小樣兒,你明白了嗎?

    錢文輝卻是好像料到了他的反應,聽到這話之後,笑著搖搖頭,“我覺得市裡肯定會支持類似項目的上馬,所以,也就是感慨一下,不過我聽說東郊區有這麼一家工廠,大家都不知道那是個什麼廠子,設計結構似乎跟碧濤的差不多,已經開始動土了。”

    嗯?陳太忠心裡聽得就是一動,這廝說話實在有點大喘氣,早這麼說話,不比啥好呢?現在可倒好,將得我上不去也下不來了。

    不過想歸想,他臉上倒是沒什麼異樣的表情,淡淡地一笑,是一種“一切盡在我掌握中”的味道,“呵呵,既然老錢你有忌憚,那我就不說啥了,好了,通知碧濤的事情,就交給我來完成好了,要不要我在他們面前提一提你?”

    “不用了,呵呵,”錢文輝笑著搖一搖頭,站起了身子,“我交的是陳主任你這個人,只說邢建中,還不值得我為了他得罪市裡的人。”

    一邊說,他一邊向門外走去,“好了,別的也就不說了,你休息一陣吧,下午不是耿強還要找你嗎?”

    看著他開門離開,陳太忠道一句“慢走啊,回頭鳳凰見”,心裡卻是想著,這傢伙雖然身上有點讓人討厭的氣質,不過做事倒也還算光棍哈。

    以他想來,錢文輝一開始將話說得陰陽怪氣的,是為了強調丫面對了市裡的壓力,倒不是他想像的要藉此拿自己一把,那麼,後面的話說得這麼幹脆,說明此人是值得一交的。

    反正也睡不著,還是出去東郊區看看那個工廠吧,誰知道是不是那麼回事呢?陳太忠拿定了主意,站起身來向外走去。

    走到奔馳車前,陳太忠猶豫一下,還是轉身離開了,既然對方能將消息遮掩得連邢建中這本地人都不知道,可見也是下了不少功夫的,自己開了車來張州,沒準已經落入某些人的眼裡了。

    為了不打草驚蛇,他還是走出賓館的大門,隨便喊了一輛趴在門口的出租車,簡單地吩咐一句|“去東郊區……”

    他可是不知道,就在他打車的時候,錢文輝正站在賓館的頂樓,笑眯眯地看著他呢,陳某人感受殺氣和怒意那是一等一的,不過人家笑嘻嘻地沒什麼情緒,那他不知道也是正常了。

    “嗯,我就知道這傢伙嘴冷心熱,”看著出租車消失在遠方,錢文輝笑著搖搖頭,嘴裡輕聲嘀咕一句,“會不會半路上再換一下車呢?那樣可是更保險了。”

    陳太忠卻是沒想著換車,原因也很簡單,他不開奔馳車不但是臨時起意,更是因為他自己對張州的路不熟,至於說換車這種勾當——哼,張州也有值得哥們兒換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