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風笑 作品

第1624章 找路子-1625章 彆扭

    1624章找路子當天晚上,許紹輝靜靜地聽兒子說完,沉吟了片刻,才淡淡地發問,“小良,你不要帶任何情緒地分析一下,這件事情,老爸該不該管?”

    “這個嘛……”許純良遲疑了,若是被省機關事務管理局的其他人看到,平曰裡冷淡而且帶一點傲氣的許處長會有這種表情,怕是多少要吃上一驚。

    不過,許純良知道,這是老爹又在考校自己的眼力了,許紹輝上位副書記,這一步邁得非常穩健和關鍵,前途比較光明,所以就有了帶一帶兒子的心思。

    許紹輝人雖風趣幽默氣質儒雅,但是家教很嚴,所以生了一個兒子活脫脫教育成了這種姓格,不過許書記一直沒在意,他心裡總覺得,小良不是混官場的料子,平安是福啊——老爹我都混得這麼辛苦。

    可是,眼見正部級有望,而小良也一天天成長起來了,他就有心栽培一下自己的兒子了,我還能再幹個十來年,好好教一教純良,有合適的機會的話,不但能把他扶上馬,還可能送一程,為什麼不試一試運氣呢?

    許純良以前沒受過這種訓練,現在卻是遭遇頻頻的考校,自然會頭疼,他皺著眉頭琢磨一下,才試探著發話,“要是客觀一點來說,還是坐看他伸手的好。”

    “為什麼呢?”許紹輝饒有興致地看著自己的兒子。

    “因為有了素紡這一塊,朱秉松就算拴上鍊子了,”許純良這話,說得就不怎麼純良了,不過,這是他老爹要他不帶任何情緒地去分析,那麼他站在老爹的位置,很容易得出一個結論:讓朱秉松去吃這塊肥肉吧,那時候丫就無暇他顧了。

    拿到了素紡,朱書記不但是有了牽掛,也算是有了軟肋,別人未必能借此攻擊到他,但是分化一點他的注意力,給他製造一點小麻煩還是能辦到的。

    關鍵是,原本朱秉松就翻身不易了,眼下能將注意力從官場轉移到商場的話,那就是典型的“五十九歲現象”——對朱書記而言是“六十二歲現象”,如此一來,再也無法對天南省官場形成什麼影響力了,是的,這叫自暴自棄。

    許純良知道,自己的老爹也願意關心民間疾苦,但是人在官場,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做為一個副省級幹部,必須要有良好的大局感。

    “你倒是長大了啊,”許紹輝點點頭,兒子已經不是那個正義感過剩的兒子了,最起碼知道從某些官場思維出發來考慮問題了——當然,做得到做不到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官場中很多事情都是知易行難的。

    “那我怎麼感覺,聽你的意思,是想要我不客觀地去處理呢?”許書記又問了。

    “因為我感覺,那個公司的開發方案,會對素紡非常不利,”許純良難得地多說了幾句,“我不知道那個方案具體是什麼,不過,他們選在這個時候出手,那就是擺明了要趁大家沒心思分心的時候,多攫取一點東西。”

    兒子的心還是太軟啊,許紹輝心裡苦笑,不過,誰沒有年輕過呢?想他當年可是比他的兒子熱血多了,終究還是在現實面前被撞得頭破血流。

    “知易行難吶,”他長嘆一聲,“明知道不管的好,可是還是忍不住要管,算了,你老爹陪你折騰一回吧,就是阻止不了他,也不能讓他吃相太難看,紀檢委終究不是擺設……”

    “其實我覺得,難度並不是很大,”許純良低聲嘀咕一句,“只動一個小小的支行行長,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

    “可是這就算打了別人的臉了,你知道嗎?”許紹輝看著自己的兒子,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銀行可是條管單位。”

    於是,第二天陳太忠就從許純良那裡得了消息,你先發動吧,收集好證據就送到我這兒來,這支行行長官再小,也不能你上嘴皮一碰下嘴皮,說有經濟問題就有經濟問題吧?

    不過,許紹輝的支持,也不是無保留的,許處長將這一層意思也表達出來了,“你跟田立平能說上話,要是能先讓素波反貪局的動起來,紀檢委這邊就更好辦了。”

    “那我能不能跟老田暗示一下,許書記是知情的?”陳太忠也不傻,心說你這要求合理,但是哥們兒這要求也合理吧?

    “這個嘛……”許純良聽到這話,雖然是有所準備,還是沉吟了一下才做出回答,“暗示肯定可以暗示,不過太忠,說話最好注意一下技巧。”

    注意技巧——我用得著那麼費勁兒嗎?陳太忠心裡已經有了定數,要是許純良說別的,他倒是要考慮一下,可是聽到找素波反貪局的人,他登時就靈機一動,我都不用找田立平了,反貪局裡有自己人呢。

    那帕裡跟反貪局的高局長很熟,上次居然能讓高局長出面嚇唬郭寧生,這樣的關係多好用?何必再去看田立平那個苦瓜臉?

    那處長接到陳太忠的電話,連個結巴都不帶打的就應承了下來,“這倒簡單,沒問題,這兩天老高還求我辦點事兒呢。”

    於是,當天中午三個人就坐在了一起,高局長年紀也不大,約莫四十出頭,白白胖胖的,一見陳太忠就笑著伸出手來,“哈哈,陳主任的大名,我是久仰了,那處忒不夠意思了,今天才給我引見。”

    在我印象中,檢察院的人都是很難打交道的啊,陳太忠笑著應承兩句,心裡卻是暗自嘀咕,三個人落座之後,那帕裡又強調一遍,“高局,太忠是我鐵哥們兒……沒他就沒我的現在,大家有啥說啥,不見外的。”

    高局長雖然是市反貪局的,但是很清楚現在那處長的行情,上次他嚇唬郭寧生未果,結果小那一伸手,直接請姓郭的去省紀檢委喝茶去了,雖然最後郭書記出來了,可是這種手段也夠嚇人的了。

    最關鍵的是,人家那處長一點都沒受到此事的影響,而且據說最近蒙書記很賞識那處,這也就是說,省委書記那裡,那帕裡是說得上話的。

    至於陳太忠,他也不陌生,那處長跟他提過這個人名,說此人大能,而高局長本人對鳳凰科委也略略聽到過一點,兩者加在一起,他記不住才怪呢。

    不過,那處長跟陳主任這麼慣熟,卻是高局長沒想到的,他才一錯愕,那帕裡又笑著解釋,“不瞞你說啊老高,上次郭寧生的事兒,就是太忠的事兒,我是怕你幫忙不用心,才說是我的事兒。”

    “呵呵,那處你這就見外了,只要你開口,你的事兒和你朋友的事兒,對我來說都一樣,”高局長笑一笑,回答得中規中矩,既沒顯得太過又很好地表示出了善意。

    “太忠在老闆面前,說話可是比我頂用哦,”那帕裡笑著發話,他並不怕別人知道自己靠上了蒙藝,省委裡面明眼人太多了,有些事情遮遮掩掩的反倒顯得怪異,“而且,你侄兒的事兒,回頭還得靠太忠來辦。”

    敢情高局長的侄兒今年本科畢業,只剩下一個多月了,以他哥哥的想法,進檢察院或者法院都挺好,可是老高有點為他抱屈,你學的是工商管理,來公檢法真的沒什麼前途——你可是學生黨員,還是學生會副主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