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風笑 作品

第2861章 2862殷放反悔

    正是因為想明白了,殷市長就猜出,蔣省長為什麼要給自己打這個電話了——論揣摩上意的能力,機關的幹部只會比基層的幹部強。

    這是蔣世方說了,我把你放在這裡,是讓你有所作為的——這話,他來之前,蔣省長也說過,但是語言上的支持,和行動上的支持,是兩回事。

    章堯東將鳳凰經營得水洩不通,這是省裡領導都知道的,造成這個現象的因素很多,不過現在市長的靠山比書記的靠山還大那麼一點點,那麼,蔣省長肯定不希望殷放丟了自己的面子——最起碼,市長該有自己的聲音。

    也就是殷放千不該萬不該,招惹上了許純良,否則的話,蔣世方以藍伯平的位置相要挾,爭這個縣長還真不是特別難。

    殷放放下電話之後,就開始琢磨,這事兒該怎麼處理,基層工作經驗他正在補足,但是機關鬥爭經驗,那是不用補了,說不得抬手打個電話給自己的秘書,“小侯,跟下面多多瞭解一下,呂清平這些項目,有沒有上過書記會和常委會。”

    殷市長這些話,真的不是很難聽懂,侯秘書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了,這是殷老闆要反擊了——市委要拿我政斧說事兒?對不起,我還要找金烏縣委的麻煩呢。

    要說這小侯也真的不容易,二十五歲的副主任科員,三十四歲才混個實職,還是在信息科這種不太要緊的部門,基本上算得上老闆凳隊員了。

    不過在上面,改變命運也只是需要一個小小的機會,田立平來了之後,就將段衛華原來的攤子衝得散亂無比——段田二人關係不錯,但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哥倆還沒好到班子都能共享的地步,部分調整是難免的。

    但是班子才調整到七七八八,殷放又來了,侯秘書能一步登天,還真是個意外,所以他當然要緊跟領導,立馬就把風聲放了出去——呂清平只不過是政斧一把手,不可能在金烏一手遮天,這個養殖場的根子,要狠狠挖一挖。

    藍伯平一聽,登時就惱了,都是官場裡混的,眼裡不揉沙子,心說你呂清平糾集了一幫人整出的事情,要往我縣委頭上推,哪裡有這麼容易的事情?

    金烏縣裡藍書記最大,這是沒有問題的,但是他沒有章堯東那麼強勢,畢竟他是從湖西區調過來任縣委書記的,根基不深,所以他秉承的理念是——我的就是我的,有爭議的也是我的,但是純屬政斧事務的,你們願意折騰,也隨你們。

    所以這個養殖場,真的跟藍書記沒什麼關係,都是政斧一幫人在搞的,眼下聽說市裡還要追究縣委的責任,他當然就不幹了。

    然而他也知道,自己的看法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上面怎麼看,於是他就向章堯東保證:這件事,我歡迎他們來查,查清楚了,也就有了定論。

    其實他這個表態,還有另一層意思,殷放查的僅僅是我嗎?那不可能啊,我很爭氣沒給您掉鏈子,但是堯東書記……您要小心了啊。

    2862章殷放反悔(下)

    章堯東自然品得出這是個什麼味道,不過,往曰裡他強橫,是因為市長太弱勢,他又有燕京的背景,現在他倒也很想強勢,但是殷放的背後……是蔣世方啊。

    姓殷的到底想幹什麼,難道是又有誰幫呂清平說話,想分攤責任?章書記有點猜不出對方的來路,心裡禁不住抱怨一句:吹個風很難嗎?

    吹個風不難,但是也不容易,往常需要吹風的事情,多半都是涉及到多個團體的,但是一對一單挑,可能涉及到打悶棍的情況下,封鎖消息也是正常了——就算有吹風,也是針對內部的,常委會上涮了省委書記的例子,也不是一起兩起了。

    於是他就吩咐下去:大家瞭解一下,這個殷放到底想幹什麼。

    殷放想幹什麼?這個問題還真是有點可笑,明白的人馬上就明白了,不明白的人……那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明白了。

    起碼章堯東在不久之後就反應過來了:殷放這是以進為退,畢竟商報都把文章寫成那樣了,壓力再大的人情,也不好堵住悠悠之口,更別說你殷市長還是受矇蔽在先,這個臉你真的不想要了?

    那姓殷的意思就很明白了,那傢伙在金烏失分了,但是還想惦記這縣長的位子——章堯東你要是覺得我失分了就可以隨便安排人,那麼對不起了,我搞得下來呂清平,自然可以用領導責任追究藍伯平,何去何從,你掂量一下吧。

    這傢伙比段衛華難對付多了,章書記發出了由衷的感嘆,雖然段市長滑不留手,臉上時常泛起那種令他也徒呼奈何的“一切盡在掌握”的微笑,這一切也令他惱怒,但是從根子上講,段衛華先天不足——腰板不夠硬。

    田立平,也不如殷放,田市長靠的是陳太忠,那傢伙是很強,但是身份端不到桌面上,雖然背靠黃家,終究是隔了一層。

    至於說殷放一開始向許純良表示,願意讓出縣長的位子,現在又反悔,這也是正常的,讓的時候吹風,不讓的時候也吹風——不過從這個吹風力度上來看,八成是蔣世方想安排誰下來做縣長,殷放扛不住,不得不強勢反悔。

    要不說這天底下的事情,真的經不住有心人的琢磨,章堯東起碼就將因果猜了一個八九不離十,然而這個局面,真是章書記不願意看到的,他也不講理習慣了:不管怎麼講,是你殷放失分在前,想把責任推到黨委那是做夢了,這個縣長,我是霸定了的。

    他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不過是元月三曰,大家還都在放假,不過這些消息,跟放假與否關係不大。

    當然,章堯東雖然強勢,卻不是腦瓜不夠用的主兒,做出決定之後,他就打個電話跟許書記溝通一下——縣長這官不算大,但是既然有蔣世方的影子,打這個電話不算無能。

    許紹輝早就知道金烏的事兒了,他甚至知道殷放對那個縣長的位子並不怎麼看重,眼下一聽那傢伙反悔,馬上就品出來味道了,“這怎麼能任由他反悔呢?蔣世方也不能不講理……不過,那個姓藍的縣委書記,好像是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