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妖嬈 作品

第124章 一二五章全文完

    蘇語嫣回孃家前, 還想如何母親說她夫君是怎黑心腸算計自己的,可見了母親,任憑母親如何套話, 她是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若是讓母親知曉齊君謹算計自己,母親定然饒不了他, 嚴重些的話沒準還會讓他丟官。

    常言道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們好歹做了三個余月的夫妻, 都有三個多月的百日恩了,他不仁,她可不能不義。

    再者……她也不能萬分肯定自己所想的是相。

    因有這兩個原因,所以她愣是沒說自己為什麼跑回來, 也是第一回,嘴巴緊得像是河蚌一, 怎麼撬都撬不開。

    畢竟是自己的女兒, 柳大娘子還是瞭解的。

    她若是受了欺負,不用問也會讓孃家人知曉,給她撐腰。且女兒向來愛胡鬧, 『性』子又驕縱了些,說不定這也是因一些小事跑回來了。

    所以柳大娘子也放棄了套話,讓她自己憋的同時,也避女兒吩咐下人,若是四姑爺來了, 便直接讓他來。

    蘇語嫣讓下人扶自己回了未出嫁前的小院。約莫是想到自己被哄騙,又被他欺瞞十年前的事情,現腳又崴得連走路都要人扶,所以她把自己關了房中,躺床上矇頭大哭。

    怕下人到哭, 告訴母親,她愣是不敢哭出來。

    她什麼時候這麼委屈過了?

    都是齊君謹那壞玩意的錯!

    緊抿唇,哭得更厲害了。

    她哭得傷心,絲毫沒有意被衾外邊的響。只顧傷心了,所以連房門開了又關上了,絲毫沒有察覺。

    床上裹被衾的那一小團一抽一抽的,顯然是偷偷哭。

    來的人,緩緩走向大床,隨後床沿坐了下來。

    被衾中的人似乎察覺到了些什麼,忽然不抽了,似乎僵身子感覺什麼。

    被衾薄且透光,仔細瞧的話,還能瞧到床沿坐了個人。

    她偷偷掀開了一條縫,有淡淡清冽的氣息拂入被衾中。

    好了,不用看她也知道是誰了!

    驀把那條縫遮得嚴嚴實實的。

    “娘子。”

    溫潤的嗓音透過薄衾入了耳中,她更委屈了——他到現還裝呢!

    “我不是你娘子!”

    齊君謹望矇頭的妻子,溫道:“秋夏炎熱,莫要悶壞了自己。”

    “我要悶壞我自己,要你管!”

    語氣帶火『藥』味,極衝。

    齊君謹微微斂眸,索了一瞬,有了些許線索。

    ——定然是她自己胡『亂』想了什麼,所以自己把自己給氣哭了。

    沉『吟』了片刻後,他道:“你生我的氣,可是我做了什麼”

    “你做了什麼,你自己心裡沒數嗎?!”她的音帶哭過後的鼻音,又委屈又兇悍。

    “娘子可否提示一二。”

    他竟然還有臉問她要提示!

    她氣得直接掀開了一條縫,手伸了出來,把從腳脖子上解下的鏈子扔給了他:“我不要你這破玩意,拿走!”

    鏈子甩出來的時候,有輕細的鈴鐺。

    鏈子落到了齊君謹的腿上。

    他拿起鏈子,略有所端詳了幾息手中的鏈子,心底似乎已經有了答案。

    掌心微收,握住了鏈子,無奈一哂。

    “是因我隱瞞了你關於十年前我們見過的事情嗎?”

    蘇語嫣聞言,眼淚流得更狠了。

    “我並非有意隱瞞你,只是……”

    “只是你想要報復我,想要羞辱回來,想要折磨我!”她怒不可遏。

    齊君謹神『色』一滯:“……?”

    這什麼跟什麼?

    他沉默了。

    外邊的人忽然不說話了,像是印證了自己所想一般,她哭得委屈:“被我說中了是不是,你是想要讓我喜歡上你,然後告訴我,你一直討厭我。你是想要掏空我的身子,讓我懷不上孩子!”

    到她的話,齊君謹頓時覺得好氣又好笑:“你是因為自己瞎想,跑回了孃家?還把自己氣哭了?”

    到他的話,蘇語嫣躺不住了,驀把被衾掀開,紅眼眶瞪他:“你取笑我?!”

    眼紅鼻子紅,瞪圓的眼眶中還蓄滿眼淚,眼尾也都還掛一串淚珠。

    又兇又可憐巴巴的,讓人瞧有些心疼。

    他伸出手,她避開的時候,另一手按住了她的肩膀,然後指腹輕柔放了她的眼眶下邊緩緩抹她的眼淚。

    她扭頭:“你不要假好心,你什麼壞心我都知道了。”

    齊君謹不語,下一瞬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臂,她驚得尚未反應過來的時候,直接把她從床榻裡側拉了出來。

    蘇語嫣眼眸瞬間瞪得更圓了,顯然沒想到完不佔理的他竟然會敢這麼的強勢。

    只見他眉目低斂,面上沒有什麼表情。

    下一瞬,他摁她的後腦勺,直接攫住了她的雙唇。

    他們還吵架呢,他竟然親她?!

    他是要堵住她的嘴嗎?!

    蘇語嫣開始掙扎了起來,使勁捶打他的胸膛和手臂。

    可他是把她禁錮的死死的,她抿緊了唇瓣,不讓他的唇舌探來時,她的唇瓣一疼,疼得她下意識張開了嘴巴。

    他竟然咬她?

    他竟然敢咬她!

    她都還沒咬他呢!

    被捲了軟舌,攪\弄間,淚珠頓時像斷了線的珍珠一,噠噠噠的落下。

    淚水浸溼了他的臉頰。

    齊君謹稍稍離開了她的唇,見她哭得狠,既無奈又心疼。

    『舔』舐了她臉頰上的淚珠,嗓音低沉問:“哭什麼?”

    她開始錘打他,哭道:“你欺負我,你欺負我,你還咬我……”

    等她打累了,齊君謹把她環抱略微生疼的懷中,無奈嘆息了一:“你至少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

    “給你機呃、機會狡辯嗎?!”她邊打哭嗝邊惱道。

    哭得再狠,她的嘴巴一點是一點都不饒人。

    “那你容我狡辯完,你再決定要不要原諒我,可好?”

    “你狡辯,最好狡呃,狡辯得讓我心服口、呃服!”打嗝一直斷。

    他放輕力道輕順她的背脊,緩道:“我若是要瞞你,便不會讓母親送你那個金鐲子,若是想瞞你,更不會把那兩隻小鈴鐺還給你。”

    她推搡他,梗脖子道:“你是想要告訴我笨,笨得沒認出來是不是!?”

    ……

    她而言,似乎是的有理也說不清。

    齊君謹沒有放棄她解釋,而是繼續道:“我承認,過有過一小段時日記恨你的羞辱。”

    她瞪眼:“你!”

    他望她“噓”了一,意是他還沒說完。

    蘇語嫣抽了抽氣,吸了一下鼻子,閉上了嘴巴。可依舊瞪他,似乎等他還有什麼可說的。

    他見她安靜了,繼續道:“但隨時間流逝,你我的印象中已然不一了,我時不時想起你,想若是見面了,必然會好好的報答你。若非沒有你當年的那一個小金鐲子,母親我,還有小妹或許都會被餓死,凍死,你是我們齊家的救命恩人。”

    蘇語嫣仔細想了想,雖然有這個可能,但——

    “你報答我的方式,是娶我?”

    齊君謹搖頭:“其實我們不止是十年前見過,兩年前我們也見過。”

    蘇語嫣輕抽了一下,抬起水眸望向他,有些疑『惑』。

    他笑了笑:“你自是不記得了,但我記得,你那日一襲石榴紅裙子,笑容明媚,那日回到了家中,晚間我做了個夢,你可知道我夢到了什麼?”

    話到最後,他把她額前的那一縷髮絲撩到了耳後,低繾綣的詢問。

    不知為何,以她對他這幾個月的瞭解,總覺得他做的不是什麼正經的夢……

    “我夢到了你共度巫山,翻雲覆雨好不快活,而我第一回夢i遺,也是因你,我日夜想都是想把你娶回來,你做盡夢中的荒唐事。”他不待她回應便徑自把夢到的事情說了出來。

    茫然了一瞬的蘇語嫣:……?

    ……!

    她驚嚇似的望他,紅臉憋了好一會憋出了音:“你、你個登徒子!”

    齊君謹輕笑了笑,下一刻後斂了笑意,黑眸深邃,望她的眼神很是認。輕『摸』了『摸』她的臉頰,語重心長道:“我確實圖謀不軌,但圖的不是報復你,而是圖的是你的人,你的美『色』,莫要再胡『亂』想了。”

    到那句“我日夜想都是想把你娶回來,你做盡夢中的荒唐事”的時候,蘇語嫣已經確定他說的話是話了。

    他竟然這來惦記她,還惦記了這麼久!

    意識到這點的第一瞬間,她有些害怕,但緊接又覺得很受用。

    他惦記了她這麼久,那必定是很喜歡她的,喜歡到非她不可的步。

    想到這,今日自己給自己受的委屈好像消了一些。

    儘管如此,她還是緊抿唇不語。

    委屈絕不能白受了,誰讓他瞞她,他要是不瞞她不會有今日的事情!

    錯的是他!

    是的,是這的,她沒錯!

    她的心很簡單,齊君謹一眼便看破了。

    他捧起她的臉頰,她相視,直白道:“我極為心悅你,所以會費盡心娶你,往後餘生也會盡我所能待你好,娘子可願原諒我,再給我一次機會?”

    第一次被人如此表述情意,雖然對方已是自己的夫君,但她還是羞赧低下了頭。

    心軟了,可還是嘴硬道:“那得看你表現。”

    齊君謹心底也暗暗呼了一口氣,若是知曉她會這麼胡『亂』想,當日便不想讓她自己想起十年前的事情。

    蘇語嫣偎丈夫的懷中平復心情,平復了許久緩過來。

    緩了情緒後反應過來自己今日做了丟臉的事情,她竟自己嚇自己,還跑回了孃家,幸虧她沒有母親說出原委來了,不然只怕是更加丟臉!

    但今日她一個人跑回孃家的事情肯定是傳出了,若是孃家過夜,定然會被人看笑話。

    想到這,她忙推開他,道:“我們趕緊回,再不迴天黑了。”

    她的脾『性』來得快,得也快。

    很是好哄。

    齊君謹道:“不急,一會回也行。”頓了一下,問:“下人說,你崴到腳了?”

    到他這麼一問,她頓時又委屈了起來,小心翼翼把崴到的腳移到了他的面前,紅眼委屈道:“可疼了。”

    白嫩的小腳上裹紗布,約莫瞧得出比另一隻腳腫了些。

    齊君謹眉頭緊皺了起來,低道:“回後,我給你重上『藥』。”

    她點頭:“那我們現回。”

    不然等她母親來了,肯定還得問發生了什麼事。

    齊君謹小心翼翼給她套上鞋襪,然後床前半蹲下了身子:“馬車外院,我揹你出。”

    望那寬闊的後背,不知怎的,她的小心肝『亂』顫。

    她想,她其實也已有一點點,一點點喜歡他了。

    嘴角偷偷噙笑意,然後爬上了他的後背,摟他的肩頸,下巴擱他的肩膀上,帶糯糯的鼻音問:“你當會一輩子都待我好?”

    齊君謹起了身,揹她穩步朝門口走,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會,會一輩子都對你好。除了親人外,一輩子對你一個人好。”

    “這可是你說的呀,我沒『逼』你。你要是對我不好,那我不要你了。”

    他輕應道:“不會。”

    他不會給她這個機會。

    他費盡一切心娶她,又怎會給她機會不要他?

    她只能是他的。

    而他也只會是她的。

    不會再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