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寧神香

    “世子,小的在、在街上見到了蘇六姑娘!”

    聽到墨臺的話,顧時行略一怔忪,隨而想起了方才在香韻閣掌櫃口中聽到的結果。

    用宮廷方子調製出來的情纏香,點後所殘留的香灰,與在蘇府廂房中殘餘的香灰幾乎是一樣的,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蘇氏只是一個小庶女,如何能神通廣大的得到這情纏香?

    上輩子太過混亂,且未來得及觀察,從而錯過了最關鍵的情纏香。

    成婚的第一年,他們夫妻雖睡在一張床,卻是同床異夢,沒有同房過。一是在榻上也是涇渭分明,一人一半床,井水不犯河水,二則是他心有芥蒂。

    成婚後的同房,約莫是蘇氏淡然的性子,還有把侯府管理得井井有條,芥蒂才消減。

    如今,他所謂的芥蒂,竟是自作多情。

    “世子,要不要……”墨臺一副聽後差遣的模樣,餘下的話沒有說,但他知道自家主子是明白的。

    侯府與蘇府交好,自然是知道蘇府有個規矩,未出閣的姑娘一月只能上兩次街。而先前他在胭脂鋪子等她那一回,便是這個月的第二回了。

    而蘇府主母看不上小劉氏藉著親姐姐往上爬的下作行徑,再者蘇蘊姿容蓋過了那蘇府主母的兩個女兒,自然是最不喜蘇蘊的。

    顧時行從蘇長清那處聽到過原因,時下更是清楚蘇府主母是不可能同意讓她出來的,她約莫是私下出府。

    他往調香閣外邊望去,問:“蘇六姑娘在外邊做什麼?”

    墨臺回想了一下,然後道:“小的好似看到蘇六姑娘和她的婢女在買花。”

    顧時行沉吟了一下,恰好見香韻閣的掌櫃從樓上下來,便與他道:“且取一盒你們閣中最好的寧神香來,快些。”

    掌櫃應了聲,隨而後轉身吩咐夥計去取香。約莫小半刻,夥計取來了一盒香。

    顧時行得了香,讓墨臺付了銀子後,便出了香韻閣。

    身後的墨臺心想別人家討姑娘歡心,都是送首飾送綾羅綢緞,怎麼到了他家的主子,送寧神香?

    “世子,這寧神香應該不是給蘇六姑娘的吧?”墨臺覺得,應當提醒一番。

    顧時行似乎知曉他想說什麼,淡淡地道:“別多事。”

    墨臺撇嘴,沒有再說話。

    顧時行低頭看了眼手中的香,思緒回到上輩子。她第一回求自己,是因她小娘的事情,那會她小娘神志不清,身子孱弱,故而託他尋給太醫給她小娘瞧一瞧。

    太醫去瞧過後,與他說那小劉氏氣虛之症纏身多年,這兩年又思慮過度,自然成疾。

    那日與蘇蘊夜半相見後,從小院門外走過時便聽到了院內傳出的微弱悶咳聲。

    氣虛,自然難以入眠。

    再說蘇蘊買了做香膏的材料,時下挑一籃子的花。

    讓初意給了銀子後,提起了一籃子花,湊近聞了聞花香,不自覺露出了笑意。

    人比花嬌,便是最樸素的打扮,卻依舊遮掩不住的明豔。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便是眸子都是有細碎的光。

    路過的行人都忍不住一再偷瞧。

    這是顧時行從未見過的蘇蘊,不是做為侯府兒媳時笑容浮於表面,而是真心實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