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師姐

    她就像是個被遺忘的影子。

    在成為了第一仙尊之後,謝天行偶爾會懷念當年那個同為救世命格,最終犧牲了自己,並且為了大局著想,心甘情願被抹消自己的一切存在的白月光,從前壓抑在心裡的感情再也控制不住。

    然後他遇到了一個和白月光長得非常相似的女子,開始了《替身情人:第一仙尊的落跑寵妾》中的狗血替身故事。

    對於這一切,祁念一只想對書中那個倒黴催的替身女主說兩個字。

    快跑!

    那本書是以替身女主的視角寫的,在她看不到的角落,隱藏著某些真相。

    祁念一並不是心甘情願自我犧牲。

    她在戰鬥中被放了冷劍,然後被暗算著成為了祭品。

    她是被活祭的。

    而這一切,僅僅是因為所謂的命格。

    鬼谷批命中,享有救世命格的兩人,註定有一人要為天下蒼生而犧牲,而另一人則註定踏著另一人的骨血,成為世人眼中唯一的救世之主。

    顯然,這個註定被犧牲的倒黴鬼就是祁念一。

    再強大的劍者,也防不住同伴刺來的冷劍。

    這本書現在就待在祁念一的氣海中,她頭一回知道什麼叫沉浸式閱讀體驗。

    就是在她被放冷劍,被活祭,被深淵之物一口口撕咬盡每一寸血肉的全過程,她都親身體驗過了一遍。

    直到現在接過劍之後,她身體隱約的顫抖才慢慢平復。

    她從劍匣中拿出了她所有的道侶,哦不……所有的劍。

    有清碧欲滴的竹劍,純白無暇的白玉劍,深淵玄鐵製成的重劍,漆黑的斷劍,璀璨剔透如鑽石的透明劍。

    足足五把。

    全是記錄在百兵譜上的當世名劍。

    並且全都是同一人所鑄。

    楚斯年在一旁看著,面上一片沉默看不出端倪,心裡饞得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祁念一是個非常與眾不同的劍修。

    眾所周知,劍修這種職業,全都窮得叮噹響。

    祁念一與眾不同在——作為一個劍修,她非常有錢。

    楚斯年眼中燃起的熊熊烈火都不足以斥責祁念一這種敗家子行為。

    楚斯年:“我怎麼覺得,你不是去接受審判的,而是去打架的?”

    祁念慢條斯理地用一塊質地輕柔的紅綢一一擦拭著五把劍的劍身,削金斷玉的劍鋒沒有在紅綢上留下一絲痕跡。

    赤煉紗。

    一寸價值千斤靈礦。

    把楚斯年的劍和他這個人賣了都買不起。

    她居然用來拭劍。

    楚斯年這番心聲完完全全被祁念一聽見了,但有錢的劍修無法理解貧窮劍修的苦惱,祁念不鹹不淡的抬眸,輕輕嗯了一聲。

    “一個意思。”

    審判跟打架,一個意思。

    既然知道了劇情,她當然是不允許現實按照書裡那樣發展的。

    聽天由命?順其自然?

    不存在的。

    在入門的第一天,三個師兄教她的第一件事就是

    ——搞事。

    等祁念一慢慢悠悠地擦完所有的劍,一邊刑峰等候的人才上前,跟祁念一說話的語氣親切又客氣:“小師姐,孟師弟已經醒了,掌門召集兩門三宗徹查上次誤殺的事情,正召您過去呢。”

    祁念一頷首:“多謝師兄。”

    隨後就聽見了那個她打死都忘不了的聲音。

    “小師妹在獄峰受刑一個月,仍是風采依舊啊。”

    來人一身白衣道袍,袖口似乎格外寬大幾分,走路時更顯得翩然若仙。

    他聲音自有一番英氣逼人,能成為原書男主,當然是相貌不凡。

    謝天行生了一雙勾人的桃花眼,唇角自然上揚,只是那樣安靜地看著旁人,都會讓人覺得深情款款,舉手投足都帶著瀟灑風流。

    他靠近幾步,深邃英挺的輪廓令桃花眼格外有神:“原本我同師尊說,想要一道進獄峰陪小師妹,奈何師尊無論如何都不許,獄峰罡風凜冽,師妹受苦了。”

    祁念一抬手,用劍柄抵住謝天行的肩頭,面無表情道:“不必,獄峰罡風對劍修修煉有益,你不行。”

    謝天行無奈笑道:“師妹,不能隨便說男人不行。”

    言罷,他笑容深了些,竟是帶了些欣慰:“小師妹竟會擔心我能否適應獄峰環境,我真是榮幸。”

    祁念一:“忘了提醒你,我昨日進階築基顛峰了。”

    謝天行一愣,便聽見祁念一補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