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柯守 作品

第九百三十五章 李大人的虔心

    “如日東昇圖。”

    來人一提到這五個字,李宏全身一顫,心裡轟一聲,頓時醍醐灌頂一樣的明白了。

    “太孫,你是太孫的人。”

    其實也許潛意識裡李宏剛才就這樣猜測,只是天家的事,忌諱深深,  他也不敢認真想。

    經這一語道破,李宏豁然憬悟,不必再思,已明白這是天家祖孫的鬥法。

    心裡頓時浮現出委屈。

    你們天家鬥法,為什麼要殃及我這尾池魚?

    “李大人,許多事,可不是我家主人推動的,我家主人也是被迫無奈。”謝弘道似乎看破了心事,說著。

    李宏一下從委屈中喚返轉來,看了看,發覺謝弘道也不急,往椅子上一坐,就這麼含笑等著。

    李宏沉吟有頃,去了書桌,將紙鋪開,又待心神稍定,用竹筒在硯臺上倒了點水,拿著墨錠一下一下緩慢的研磨起來。

    古代讀書人,在文化上,講究的是琴棋書畫四藝。

    正規讀書人,  不敢說精通,至少都得涉及一二,免的文會都插不上話。

    李宏是進士,  不僅棋藝不錯,  在繪畫也有些才能,  雖到不了大家的程度,  但比起普通街頭賣畫的人,  技藝卻要強出了不少。

    畫上這一幅畫,對他來說並不算是什麼難事。

    但這事難也不是難在了畫畫本身,而難在了所畫的內容以及為誰所畫上。

    只要是畫了這幅畫,將來東窗事發,就算是不承認自己是太孫黨,只憑著這幅畫,也逃不了嫌疑。

    可不畫的話,作官場中人,他非常明白,自己可以不站隊,但自然不會有站隊的好處,日後太孫登基,自己作不識時務者,就算不被清算,也自然一輩子冷板凳了。

    “無慾者剛,何其難也!”

    如果真的君子,可以這樣,  可李宏左右思慮,卻難接受這點,眼見著墨水漸濃,良久,李宏拈起柔毫,舔墨,蘸得筆飽,就在宣紙上提筆而畫。

    水墨畫其實不難,片刻,一幅山水畫,一個太陽而出。

    見李宏畫完之後,只這麼低頭看著,就遲遲沒了動作,謝弘道不知何時已是走過來端詳著畫,見時間不早了,就提醒:“李大人,您可還沒有蓋章簽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