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柯守 作品

第二百零五章 恨給大鄭出力

    錢之棟這話,讓蘇子籍有些不知道怎麼反應,能讓仇人對自己一諾放心,這事也沒誰了。

    “東西就在井口十步遠老楊樹下。”錢之棟又將女人暫住的地點,也說給了蘇子籍。

    錢之棟尚想多說時,蘇子籍看到遠處甲兵已有不耐之色,並不想與錢之棟過多接觸,畢竟說幾句是正常,多說就不對了。

    蘇子籍轉身要走,走了幾步,突然回首,問:“事到現在,對你的處境,你也應該理解,你現在是怎麼想?”

    “怎麼想?”錢之棟突然之間冷笑:“別人會說,欲在鄉下當個富家翁,依我在想,假如從沒有出仕就好了。”

    蘇子籍深深的看了一眼,這話聽起來平常,其實隱含著最深的含義,呼吸一口清冽海風,再不說話,抬起腳徑直走了。

    “這話的意思是,死到臨頭,卻只是恨——恨自己為什麼給大鄭出力。”

    “到了這步,絲毫不悔,只悔自己為朝廷出力,心氣還很頑強。”

    “在亂世,必是梟雄。”

    “可惜,生錯時代了。”

    蘇子籍並不知道,一開始結怨的桐山觀的當代觀主,有過這念:“寧可把天機秘術斷絕,也不使後世弟子,有機會報效朝廷。”

    因沒有天機秘術,想當奴才而不可得。

    或許,世上所有有才能之人,臨得這關頭,最大的怨望都是一樣,就痛恨當年,為什麼給朝廷(老闆)效力。

    之後幾日,蘇子籍再沒見過錢之棟,彷彿那天相遇,只是錢之棟難得的一次放風。

    但野道人從別人得了情報,告訴蘇子籍,錢之棟其實現在也沒有被拒在船艙裡,每天都有一些時間可以出來吹吹風,曬曬太陽。

    可自從錢之棟那天見到了蘇子籍,彷彿一下子就心如止水了,連出去吹風,都懶得動,脾氣也好了很多。

    見錢之棟那樣,看守的士兵,就隨他去了。

    “公子,大約再過一兩日,就能抵達京城,就是看這天色,似乎不是很好,要下雪。”

    野道人與蘇子籍同站在甲板上,看了看天色,對蘇子籍說。

    蘇子籍望著前方,雖現在還看不到岸,但只要一想到,一兩日就能登陸,與葉不悔見面,不必被拘在船上,心情就多少有些舒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