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開 作品

第42章 開在古代的蒸汽列車

    也是在這個時候,原主隱約察覺到自己姐姐的禍事、自己身上的悲劇,可能和那四王妃有關。

    他內心滿腔憤怒,正要大展拳腳,不計手段的幫助太子弄死那個妖女,偏在這時,太子死了,死在了邊關,死的聲名狼藉被萬眾唾罵厭棄。

    他最大的助力就這樣斷送了。

    ——連太子都死了,楚國還有誰能和四王爺抗衡?還有誰能替他報仇雪恨?

    知曉事情再也沒有了挽回的餘地,屢次遭受打擊,大好前途一次又一次的被葬送的司祁,徹底黑化了。

    這個在歷史上名垂千古的偉人離開了京城,投靠了正在與楚國打仗的敵國。借用自己在太子身邊掌握的機密要聞,發揮出一身超乎尋常的聰明才智,率領敵軍一路過關斬將,兩月之內直逼京城,一路上屠殺百姓無數,成了繼太子楚之後,又一個被楚國人唾罵的賣國賊。

    然後,在人人都覺得楚國恐怕就要滅亡的生死攸關時刻,世界之女研發出了黑火.藥,幾發炸.彈把這位才學絕世的歷史偉人炸上了天,敵國數十萬人的軍隊和他一起陪葬。

    本以為結局註定的戰爭就這樣輕而易舉的被逆轉,世界之女一夜之間成了被楚國萬民敬仰的神女,無論才學,無論城府,無論人脈……她都是當世頂尖的存在。

    她理所當然的成為了皇后,和她心愛的陛下一生一世一雙人。她的驕傲,她的能力,她的美好,被無數名臣名士視為心目中的白月光。

    她先進的理念促進了後世女權主義的萌芽,她的影響深入了楚國盛世的每一個角落,她就是那個時代最為輝煌耀眼的存在……

    從此,沒有人知道傾國傾城的楚皇后是誰,不知道帶領楚國走向繁榮昌盛的明君是誰,更不知道那被釘在歷史恥辱柱上的賣國賊,曾經也可能是流芳百世的偉大人物。

    此刻,險些成為賣國賊的司祁走出陰冷昏暗的監牢,在縣衙大堂見到了那位被世界之女栽贓誣陷,如今處境堪憂的未來帝王。

    陽光灑在他的身上,讓他的身影顯得有些朦朧。淺黑色的輪廓映入司祁眼簾,讓人有些莫名的熟悉。

    司祁頂著光線,微眯著眼,忍著刺目的陽光去看清對方的模樣。

    那人面容冷峻,不苟言笑。眉骨高挺,五官立體,給人以一種極強的壓迫感。仿若內斂的刀鋒,雖藏於刀鞘之中,卻無人敢忽視其內在的致命鋒利。

    被那雙眼盯上時,會有種被無形力量鎖住咽喉的窒息感,恐懼,緊張,畏縮……絕對無法與之抗衡。

    然而,再怎麼威嚴冷淡的模樣,司祁也知道有著這幅面容的人溫柔起來時,多麼的讓人暖心。

    他鼻翼一酸,即便是被抓入牢房中用刑也沒有波動過的情緒,險些在看到對方的第一眼就失了控。

    楚渢……

    自以為從上個世界分別後,就再也無法相見的哥哥再次出現於自己面前,司祁嘴唇微張,聲音卡在喉嚨裡,好歹沒有做出什麼直呼名諱的大不敬舉動。

    迎著對方那平靜宛若深淵般的深邃眸子,司祁快步走了過去,恭敬的行了個書生禮,落落大方的恭聲道:“學生多謝太子相助。”

    太子不動聲色的看了少年一眼,強行按捺住內心不知為何忽然浮現的悸動,淡淡道:“無妨。”

    姐姐在一旁小聲的抽泣抹淚,忍不住伸手撫向弟弟被鐵鏈磨破皮的嫣紅手腕:“二郎受苦了。”

    “小弟無礙。”

    司祁心思完全不在這裡,與咻咻道:【咻咻,怎麼回事?】

    咻咻遲疑片刻,回答說:【過於強大的存在,可以將自己的影響力輻射到其他的世界。就好像您是龍,所以許多世界裡,或多或少都會出現與龍有關的傳說】

    現在這個小世界裡,從來沒有誰見到過龍的存在,但人們還是會稱皇帝是真龍天子,來襯托他的偉大與正統。

    司祁思索片刻後略微理解了:【所以,楚渢或許在某個世界裡,也是個無比強大的存在,因此許多世界都會出現與他有關的人?或者說,是他的投影?】

    咻咻:【……是】

    司祁多少有些歡喜,欣慰著道:【這可真好,太好了】

    以為已經離開的人,在另一個世界重逢,這是何等的緣分?

    雖然和眼前這人還只是第一次見面,但司祁就是對他有著無法形容的親近感,對太子拱手道:“殿下救學生於危難之中,大恩大德,無以為報。願為殿下獻上一身綿薄之力,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跟在司祁身後走出來的侍郎公子,眼神略有些古怪的看著司祁。

    他是深刻領教過司祁一身傲氣究竟有多難以折服,即便身死也毫不在意的心性,恐怕就算是皇帝來了恐怕也不過是讓他稍微恭敬幾分罷了。方才提到太子的名號時更是語氣寡淡,一幅談論路人的模樣,緣何一見到本人卻又如此熱情。

    太子聽到這番忠心言論,微微頷首:“是非黑白,孤已知曉,定不會讓你受委屈。”

    司祁在意的倒不是能否報仇雪恨,而是楚渢對自己的態度。當時心中一喜,點點頭,表示一切全聽太子處置。

    一旁的縣令聽到這話,雙腿癱軟的跪倒在地上,臉色蒼白如紙,如喪考妣的發出一聲壓抑至極的悔恨悲鳴。

    太子沒有理會這等見風使舵的小人物,原本還只是冷淡如雪山般的眼眸,落在侍郎公子身上的瞬間,冰冷的宛若寒刃。

    “齊少卿好大的威風。”

    只是一眼,就看得侍郎公子如墜冰窟,剎那間驚出了一身的冷汗。戰戰兢兢地忙拱手行禮,語氣卑微:“下官不敢!”

    戶部和素來會賺錢的四王妃關係密切,在楚國幾乎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因此戶部在太子看來妥妥就是王爺黨,和眼中釘無異。

    方才侍郎公子聽到司祁提到太子名字會臉色驟變原因也在於此。他栽在誰手裡不好,偏偏栽在了對他爹最最厭惡、恨不能先除之而後快的太子手上。

    新仇舊恨加一塊兒,不脫層皮別想活著走出去,連帶著那投機倒把的縣太爺也跟著倒了黴。

    縣令如此行事,想必被太子上書告御狀是跑不了了,只要太子還在位一日,他這輩子就別想再起來,無論內心再怎麼追悔莫及也沒用。

    侍郎公子則因為當街強搶民女濫用私刑屈打成招被逮到,如此鐵證如山的狀況,任他如何舌燦蓮花也無法狡辯。

    想必戶部侍郎不付出點傷筋動骨的代價是救不出自己的兒子了。

    而且還會和幕後指使者四王妃的關係也會因此而有所間隙吧。

    司祁察覺對方臉色,冷笑一聲,看得一旁的姐姐對自己這個心思深沉的弟弟有些莫名的敬畏。

    她現在腦袋都有點懵,搞不明白自己怎麼會遇到那種事情,搞不懂為什麼弟弟讓自己去送一封“信”就請來了那本該在深宮中的太子殿下,也搞不懂這背後若隱若現的朝堂爭鬥是怎麼一回事……

    她只是想要竭盡全力的救回自己的弟弟而已,卻好像不知不覺成了爭鬥漩渦的中心。

    太子將所有相關人員都送入大牢,等到他們受夠折磨了再拿出來作有用的籌碼。

    司祁則請師爺送受驚過度的姐姐回家休息,自己則是強撐著病體,跟隨在太子左右。

    他們離開了府衙,目的地仍然是新月樓。

    出門後,還不等司祁開口說些什麼,太子殿下微微抬手,示意稍後,對一旁手下吩咐道:“請御醫前來,為司舉人問診。”

    然後,又對司祁說:“身體要緊,莫要過多操勞,連累了病體。”

    司祁愕然,片刻後又啞然失笑。

    果然,不論在哪個世界,楚渢依舊是那個楚渢。

    在路上,司祁回憶起歷史上原主與楚王之間的關係,那是出了名的君聖臣賢。

    當年太子楚登基後,原主憑著從龍之功,弱冠之年便官至二品。其後又於數年內排除萬難屢立奇功,備受楚王看重,迅速被提拔至丞相。未來數十年來,黨派勢力越發龐大,地位從未有過動搖,可謂是權傾朝野,無人能出其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