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潔滴小龍 作品

第714章 到我了!

    這也是給國家,一個更改自正的機會。

    但這一次的罪己詔,是明明白白燕皇駕崩前親手所書。

    誠心不誠心?

    大概是不誠心的,畢竟,燕皇是多麼驕傲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會誠心認錯低頭?

    但為了繼任者可以有更好的威望,可以有更好的施展,他願意去讓自己承襲一切罵名。

    “大行皇帝罪己詔。”

    宰輔打開了詔書。

    群臣再度跪伏下來。

    天子下罪己詔,身為臣子,是沒臉繼續站著的。

    天子,是不會犯錯的,天子就算有錯,也是你臣子沒能規勸好,大家,都有罪,誰都不得乾淨。

    然而,

    就在這時,

    坐在龍椅上的新君開口道:

    “宰相。”

    趙九郎停下了宣讀動作,轉身看向龍椅上的新君,俯身道:

    “陛下。”

    “罪己詔,就不必唸了。”

    “陛下,這是大行皇帝遺詔之一,臣得奉詔宣讀。”

    於情於理,大行皇帝,都是比新君大的。

    “朕說了,不必唸了。”

    “魏忠河。”

    “奴才在。”

    “將父皇的罪己詔,拿來。”

    “奴才……遵旨。”

    魏忠河走下臺階,來到宰輔面前。

    趙九郎沒做什麼猶豫,將詔書交了過去。

    魏忠河接過詔書,又走上臺階,送到姬成玦面前。

    姬成玦伸手攥住詔書,

    自龍椅上起身,

    目光,望向下方依舊跪伏著的諸位的臣子,

    開口道:

    “大行皇帝一生,先以馬踏門閥,開寒門之路;

    再平滅三晉之地,為我大燕開疆;

    攻乾兵鋒抵於上京城下,伐楚一舉焚滅郢都;

    雪原臣服,蠻族低頭,

    使我大燕,四方臣服!

    兢兢業業一生,無愧聖君之名;

    大行皇帝若是有罪,

    那也就是做得太多,也做得太好了。

    這封罪己詔,是大行皇帝為了朕才下的;

    但,

    身為人子,何須親父玷汙聖名而求庇護?

    身為人君,何須屈膝以求新朝仁君之德?

    大燕的天子,

    大燕的皇帝,

    自當有繼往開來的勇氣,也亦當承社稷江山之重。

    雖聖人有言,千秋功過,留與千秋說;

    但朕今日,

    就要在這裡與列為臣工明言,

    大行皇帝之功,可昭日月;

    大行皇帝之德,可壓星辰;

    若無膽氣認前人之功,

    又怎有氣魄承前人之志?

    這封罪己詔,

    朕納了,

    朕會放置於朕寢宮之內,日夜思睹;

    大行皇帝留與後世姬氏子孫燕地臣民唯有一訓:

    凡我燕地之民,勿忘諸夏一統!

    在此,

    朕與諸位臣工,共勉!”

    下一刻,

    百官跪伏,就連趙九郎,也苦笑了一聲,跟著跪伏下來:

    “臣等願追隨陛下,一統諸夏!”

    “臣等願追隨陛下,一統諸夏!”

    ……

    散朝了;

    但,也僅僅是一個開始。

    接下來的國喪,新君正式登基的各種事宜,必然是一個浩大的工程;

    且隨之必然會來臨的人事變動,也是一場重頭戲。

    新君奪嫡時的人馬,必然會封賞提拔,不說故意去打壓曾經的太子黨,但肯定會藉著這個勢頭去做一些官位上的處置,以塑新君所希望看到的朝堂新秩序。

    瞎子曾說過,燕皇駕崩,新君不管是誰,都會對外部的藩鎮造成實際上的影響力下降。

    這是必然;

    但皇權在這座京城裡,依舊可以藉著先皇的餘威,佔據著絕對優勢,畢竟,新君在當皇子時,就不是個好相與的角色,政務能力極強。

    臣子們,各懷心事,如潮水一般走出大殿,走向宮門。

    鄭侯爺往外走時,看見宰輔趙九郎站在那裡。

    等鄭侯爺走過去時,趙九郎對鄭凡微微頷首。

    鄭侯爺笑了,道;

    “宰輔大人。”

    “鄭侯爺。”

    趙九郎露出微笑,道:“先皇走了,但本輔對大燕的將來,依舊充滿著信心,陛下乃人中之龍,身邊又有鄭侯爺這般俊豪英傑輔佐,我大燕天下,可謂安如磐石!”

    “宰輔大人謬讚了,忠君之事,為君分憂罷了。”

    “好,本輔要去御書房和陛下再商議一些章程,過幾日,本輔想請侯爺入府一敘,本輔想多瞭解一些楚國那邊的情況。”

    “您吩咐,晚輩,隨叫隨到。”

    趙九郎轉身,走向大殿另一側。

    鄭侯爺看著趙九郎離去的身影,

    嘴角的笑容,依舊殘留;

    “過幾日,過幾日?

    明日的太陽,

    能見到麼?”

    鄭侯爺於大殿之下,

    撐開雙臂,

    大大咧咧地伸了個懶腰,

    自是沒人敢參他一個宮內失儀;

    感知到自己骨節處傳來的一陣脆響,

    腦海中,

    卻浮現出了老田那一頭白髮;

    江山永固,社稷安穩,

    於我而言,算他娘個屁!

    你們在乎,

    老子可不在乎。

    鄭侯爺的目光當即沉了下來,

    回首望向身後臺階上的大殿,

    “好了,你們的事兒,已經忙完了。”

    揉了揉手腕,

    又側了側脖子,

    道:

    “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