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潔滴小龍 作品

第936章 大燕攝政王!

    原本,陸冰空留了一個把手位置給平西王的;

    但平西王站在那裡,似乎在欣賞著月色。

    這時,李飛走了過來,抬起另一個把手。

    隊伍,

    開始進入宴會。

    當皇帝躺著被抬進來時,一時間全場譁然。

    皇帝身子骨出了問題,這件事很早就不是秘密了;

    前幾日鎮北王入京是太子去迎,今日平西王入京還是太子去迎,天子為何不親自去?

    自然是身子骨經不住了。

    “臣等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歲萬萬歲!”

    “臣等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歲萬萬歲!”

    在場所有人,都跪伏下來。

    “諸位愛卿……平身……咳咳……”

    “陛下有旨,諸位臣工平身。”

    “謝陛下。”

    “謝陛下。”

    天子就這般被抬著,從外,進到裡;

    不少大臣臉上掛著淚痕,有些,更是直接失聲痛哭起來。

    有沒有表演成分?

    有,肯定有。

    但裡面,其實大部分人的眼淚,是真的。

    天子性子刻薄,大傢伙都清楚,但比起先帝時,天子其實很好相處了。

    而且與先帝在位時大肆征伐不同,天子是一直在做著與民更始的,一道道善政下去,大燕的子民終於得到了喘息與恢復的機會。

    新君雖然繼位不久,但臣子們最清楚,這位天子,是一位明君。

    皇帝被抬到了坐檯前,那上頭是宴會的最中央也是最高處,擺著一張極為寬大的龍椅。

    皇帝側過臉,看著站在邊上的鄭凡,道;

    “姓鄭的,揹我上去。”

    鄭凡扭頭看著他;

    皇帝小聲道:

    “演戲,不用覺得噁心,是吧?咳咳……”

    鄭凡無奈,

    走到龍輦前,

    魏忠河幫助著“病重”的皇帝,讓其靠在了平西王的後背上。

    接下來,

    平西王揹著皇帝,走上了高臺。

    皇帝手搭著平西王的肩膀,

    道;

    “姓鄭的,我忽然覺得自己好虛弱啊。”

    “你太入戲了。”

    “敬業一點不好麼?”

    “再犯惡心,就給你丟下去。”

    “呵呵。”

    鄭凡將皇帝安置在了龍椅上,

    皇帝坐下後,

    整個人就斜靠在了龍椅側邊,很是虛弱且萎靡不振的樣子。

    下方群臣的哭聲,開始收起。

    已經有不少人,將目光投送到站在前排位置的諸位“伯爺”,也就是昔日的那幾位皇子身上了。

    但這幾個昔日的皇子,在承受著這些目光時,心裡卻沒有絲毫的歡欣鼓舞,有的,只是恐懼。

    他們是不知道皇帝在裝病的,皇帝裝病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

    也就平西王家與鎮北王家,宮內那些宦官太監們,有魏忠河看管著,也不會多嘴。

    按理說,新君身體出現問題,他們這些做兄弟們,似乎寓意著機會又來了,畢竟太子還年幼不是?

    但平西王就站在那裡,

    他就站在那裡;

    這種威勢,

    這種無聲的警告,

    足以讓這些天子兄弟們不敢生出絲毫妄念。

    皇帝顯然也注意到了這個細節;

    這時,

    魏公公站在高臺邊緣,開始宣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自繼位以來,深恐辜負列祖列宗之厚望,辜負先帝傳位之恩德,辜負大燕黎民百姓之………

    ……然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朕原欲以畢生之心血,求大燕之大治,求諸夏之一統,可惜,天不假年。

    今龍體欠安,恐時局動盪,不為社稷求完全,為萬民求依靠。”

    唸誦到這裡,

    魏公公抿了抿嘴唇,

    繼續道:

    “平西王,沉穩內斂,逸群之才,雅人深致,雖命途多舛,磨難頻仍,但其仍自處者人也,秉‘天降大任’之說,恭順欽哉,身自悅納,曠達心懷,愛國體民,矜矜業業,深慰朕心。

    今特製此詔,著其為攝政王,望爾後勿忘家國,莫忘前諱。

    欽此!”

    一時間,

    眾臣譁然。

    倒是內閣諸位,似乎早有預料。

    雖然大家都被騙了,但被騙的程度不一樣。

    在閣老們看來,若是皇帝真的龍體不行了,最好的辦法,不是趕緊對平西王進行封殺打壓,因為大家都清楚,這除了直接掀起整個大燕的大內戰外,沒有第二個結果。

    最好的方式,就是將平西王從他的封地,請到京城來,讓其遠離封地的同時,再以大義的名義壓制他,以求皇權過渡,期盼太子成年親政。

    這是……最好的辦法了,也是如今之際,唯一的方法。

    所以,

    諸位閣老們先行出列,跪伏下來:

    “臣等拜見攝政王。”

    隨即,

    李飛出列,雖然他一腦子疑惑,但還是跪伏下來:

    “拜見攝政王。”

    這時,

    太子走上高臺,

    對著鄭凡跪伏下來;

    “傳業拜見叔父攝政王!”

    天子的諸位兄弟,也在此時出列跪伏:

    “臣等拜見攝政王。”

    大佬們,宗室們都帶頭了,很多大臣,也就流著淚跪伏下來。

    當然,也有不少大臣開始喊起來:

    “不可啊,萬萬不可啊陛下!”

    “陛下,怎能讓此獠竊居此位!”

    “陛下,大燕江山不保啊!”

    喊這些話的大臣,馬上被一群宦官強行攙扶了出來,動作很是迅速。

    這是天子的意志,

    當天子將大燕第一等的實權藩王,送到攝政位置上時,阻力,真的很難形成,這比鄭凡率軍打入京城後,可能都要來得簡單方便得多。

    畢竟,總不能讓大傢伙問:陛下何故造反吧?

    與此同時,

    大燕各路駐軍,也都將收到來自皇帝的密旨。

    一位皇帝,

    已經將權臣的篡逆之路,給鋪得穩穩當當,甚至還插上了花;

    鄭凡還在站著,哪怕下方成片成片的跪拜“攝政王”之聲不斷傳來;

    斜靠在龍椅上的皇帝,

    伸手抓住了鄭凡的蟒袍衣袖,

    輕輕扯了扯,

    沒反應,

    又扯了扯,

    鄭凡回過頭;

    皇帝伸手,

    輕拍自己身側的龍椅空餘位置,

    道;

    “坐唄。”

    曾經,在四下無人時,剛登基的皇帝曾偷偷拉著鄭凡坐了一把龍椅,還問他感受如何;

    這一次,

    是眾目睽睽,萬眾矚目之下,皇帝,再一次發出了邀請。

    鄭凡後退兩步,

    在龍椅上,

    坐了下來。

    這一夜,

    上方,穹幕茫茫下,孤月高懸;

    下方,大燕龍椅上,人影呈二。

    側靠在龍椅上,

    一臉“病容”的皇帝,

    忽然開口道:

    “姓鄭的,朕忽然覺得,這病,治不治的,都有些無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