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潔滴小龍 作品

第1022章 主上,魔王

    “咱兒子還是不錯的。”鄭凡握住身後女人的手說道,“沒白生養他。”

    四娘笑道:“要是中招的不是大妞而是他,那該多好。”

    鄭凡沉吟了一會兒,似乎在做比對,

    道:

    “也是。”

    ……

    天色漸沉,

    船隊還在行進,兩岸的護軍,也在行進。

    鄭凡走到甲板上,伸了個懶腰,提前透了透氣。

    “這次,為什麼沒來找我?”

    一道熟悉的聲音自鄭凡身後響起,緊接著,是那熟悉的白色身影。

    “我一直在自己船艙裡等你,可你這次,卻偏偏沒來。”

    這麼多年下來,

    劍聖已經習慣了眼前這個人每次要出門時都要來他家裡請他;

    起初,是一件事算一件酬勞,一定要繞個圈子。

    後來,漸漸就不講價了,存著。

    再後來,都懶得再去費功夫算賬。

    “老虞啊。”

    “你不會說,這次,不用我跟著一起去吧?”劍聖似乎預感到了什麼。

    可正因此,堂堂晉地劍聖,心裡開始有些……生氣。

    “老虞啊,他們的要求是,不準帶軍隊。”

    “可你也沒打算帶軍隊。”

    “但誰叫你老虞有名氣呢?

    你看看,

    一個可能靠嗑藥嗑到三品平日裡都是被大軍保護得嚴嚴實實的王爺,

    再帶幾個四品的護衛,

    去他們約定的地方,

    應該不算過分,是吧?

    他們,應該也是能接受的。

    而老虞你,不在這個行列裡。

    雖然我們叫門內那幫傢伙為老鼠,可那群老鼠,鼻子一直很靈,我們再好的隱藏,去到那裡,也會被他們洞察到。

    所以這次,

    老虞你就歇歇吧。”

    “他們人不少,我覺得,不會介意多我一個。”劍聖說道。

    “誰能保證呢?”鄭凡聳了聳肩,“萬一他們看見你虞化平也跟著我一起來了,氣急敗壞之下,直接撕票了可咋辦?”

    劍聖咀嚼了一下撕票這個詞,很快就理解了。

    “可我覺得,這不是你真正的理由,你在敷衍我、搪塞我。”

    “我沒有。”

    “你有。”

    “是的,我有。”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既是行,為何不帶利刃?”

    “呵呵呵……呵呵呵呵……”

    鄭凡笑了起來,

    笑了很久,

    劍聖沒打擾他,一直等到他……笑完。

    “他們以為自己是猛虎坐山,

    可惜了,

    他們等過去的,

    不是送入虎口的羊,

    而是可以把他們一口生吞了的蛟龍。”

    “龍在哪裡?”

    “蛟化來的。”

    鄭凡轉身,面向劍聖,

    道:

    “老虞啊,相信我,我會把我閨女,你徒弟,救回來的。”

    “若是沒救回來,我這把劍,餘生專殺老鼠,甭管他們披著怎樣鮮麗的衣裳。”

    “對頭。”

    這時,

    四娘、梁程、瞎子、樊力、薛三、阿銘,全都默默地站到了周圍。

    鄭凡扭了扭自己的脖子,

    同時擺了擺烏崖系掛在腰間的位置,

    隨即,

    就是猶豫,猶豫,明顯的在猶豫。

    按照以往的習慣,

    在這個時候,無論是主上還是王爺,都得來一句很提氣很有格調的話,把此時的氛圍,給推到頂峰。

    可偏偏這一次,

    鄭凡想了很久,

    卻沒想到一句令自己滿意的。

    不過,

    這不要緊,

    單手一拍刀鞘,發出一聲肅響,

    鄭凡看向大澤方向,

    道:

    “走,

    去幹他馬了戈壁!”

    ………

    大澤;

    東茗寨。

    大澤是一個很大的區域,事實上,真正在常人眼裡妖獸兇險的地方,只佔大澤不到十一。

    東茗寨,就在這裡,因為這附近,會產大澤香舌。一款,大燕攝政王最愛的茶葉。

    而眼下,這個寨子,早就已經被清空。

    寨中央的一處高臺上,楚皇依舊被鐵鏈鎖著。

    在其身邊,盤膝坐著五個黑袍,正在幫其進行加持,以保證足以讓極為遙遠的奉新城王府內的女娃,會繼續享受著“福報”。

    楚皇睜著眼,其身邊,不時會傳來慘叫。

    其實,楚皇和火鳳之靈所承受的是一樣的痛苦,不過很顯然,皇帝,更能熬。

    酒壺老者自下方走來,飛身躍起,來到檯面上,在楚皇面前蹲下,

    開口道:

    “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

    楚皇看了他一眼,道:“說。”

    “陛下答應配合用這個法子來逼那攝政王赴會,到底是出於何種目的?”

    “朕,不懂你在說什麼。”

    “陛下是真的輸到最後,如溺水之人迫不及待地想要抓住身邊任何一件可以抓住的東西呢,還是……”

    “還是什麼?”

    “還是覺得,自己和大楚已經無望,乾脆借我們這些人的力量,給自己那外甥女兒,真正地降下一場福報?”

    “現在問朕這些,還有何意義?”

    “對,您說得對,確實是沒什麼意義了,我知道,陛下心裡,其實是有些瞧不上我們的,這無礙,因為有些時候,我們自己也會瞧不上自己。

    可陛下,您好歹是大楚天子,說話,可得算話,怎麼說來著,君無戲言啊。”

    “你在教朕做事?”

    “沒,沒有。”酒壺老者面露訕訕之色。

    他們其實不是很畏懼人間帝王,但令他們很無奈的是,那位王爺把自己和他的家,都保護得好好的。

    要麼,在戰場正面擊敗他……這顯然不可能。

    而其身邊的漏洞,真的沒有了,以後,有沒有難說,但現在還能說是風波未平,以後真等這大燕坐穩了天下……就算是這攝政王真的死了,又有何意義?

    也就只有在這一當口,鄭凡死了,燕國內部出現問題,他們,才有那麼一點點的可乘之機。

    所以,他們沒得選。

    這時,

    一道年輕男子的聲音自後方傳來,

    “陛下說的是,確實沒什麼區別。”

    一身著黃色長袍的年輕男子不知在何時,也出現在了這高臺之上。

    酒壺老者見到他,先微微低了低頭,這是貨真價實地表示尊敬。

    年輕男子在楚皇身邊坐了下來,因為這裡是一座陣法,連火鳳之靈都在其中被不停地炙烤著,可男子卻一點事都沒有;

    因為他皮膚上,散發著淡淡的金色光澤正在保護著他。

    “攝政王若是不想來,那他就有一萬種理由可以不來,他本……就可以不來。

    更可笑的是,

    這個法子,換用在其他人身上,不,是連用的必要都沒有。

    越是瞭解這位攝政王,就越是覺得有趣,只可惜,此生怕是沒機會與其成為摯友知己了。

    一個女兒而已,

    而就算是嫡長子,瞧瞧那些王侯將相,哪個會拿家族身家去往裡毫無顧忌地去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