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段母

    段雨茗想要經商曆練,她便把連虧了幾年錢的書鋪交給段雨茗打理。禹朝女帝治下開明,男子也有很多人出來從事經商等事情,他們段家起自郊末,段方硯這一代才發跡,家裡也沒有像世家大族那麼多講究,書鋪交到段雨茗手上,也沒人跳出來反對說什麼。

    段方硯讓段雨茗接手書鋪,也是怕段雨茗沉於消沉的情緒,想讓他忙碌起來有些事情做,不要因為沒能成親的事情而自怨自艾。段雨茗把這消磨時間的鋪子扭虧為盈,還擴大規模,不僅多開了幾家寧風書鋪的分號,還在寧風書鋪的基礎上組建了寧風書局,讓段方硯很是驚喜,也重新審視段雨茗的才能,對他寄予更多的期待。

    段雨茗垂下眼簾,“母親這樣誇獎我,我都當真了怎麼辦,這才幾家寧風書鋪,以後兒還準備把書鋪開到上京去,在那京城裡多開幾家。”

    “這是個好目標,”段方硯彎彎眼睛,原本被擠得有些小的長眼縫顯得和藹不少,“先一步是上京,再往後是其他州府也可以,像京西書局那樣。”

    “……是了,以後雨新妹妹長大了,接手這書局也容易的多。”段雨茗貌似不經意間說道。

    段方硯一頓,長眼縫裡略微睜開了一些,“茗兒,好端端的說這個做什麼,寧風書局我說劃給

    你管,就是交到你手上了,你打理著便是,若是你出嫁了,這也算做在你的嫁妝裡面。”

    段雨茗見母親提起他的婚事,接著這話頭說下去,“兒子不想嫁人。”

    “兒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哪有不嫁人的道理。”段方硯以為他是在說笑。

    “有哪家還敢娶兒這麼個人。”

    段方硯看他,“又說什麼渾話,我前幾日跟史員外喝酒,他提了一句自己那幼子史文才,似是有為史文才求娶的話頭,我怕你不樂意,想著先是得探聽一些關於史文才的消息,問問你的意思,就含混了過去沒有一口應下來。那史員外是你爹爹家的遠親,打聽也是好打聽的,原本回來就想與你說,這幾日忙起來也沒得空就忘了。”

    “孃親,沒準史員外只是隨口一說,是你太上心。”孫侍人來自己院裡耀武揚威了一把,他還以為是孫侍人有了什麼確切的消息,現在看來,也只是在母親在酒場上聽別人隨意提的,是沒什麼眉目的事情,不知孫侍人那腦子是怎麼長的。

    段方硯道,“過了年,我兒就二十歲了,為孃的也得為你的婚事打算起來,以前再有什麼傷心的事,也都過去了吧,你也得為自己打算起來。前幾年時候還沒覺得,今年春天開始,我是感覺自己身體不比以前康健……”

    段雨茗認真聽著,母親這是在說半年前暮春時節她感染的那場風寒,在家躺了一個多月斷斷續續才好,這還是請了金州城裡的名醫,每天用金貴的藥材進補,若是那醫治不起的貧困家庭,只怕是連一場大病都躲不過。

    “……你父親的心願就是你能有一門好姻緣,得妻主相親相愛一家和睦,左右他的心願,我得替他完成,茗兒,娘也不能陪你一輩子,若是你跟娘一樣到了四十歲,對很多事情的看法又會跟二十歲的時候有很大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