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芥子 作品

第八十七章 皇后其人

    翌日早晨,天色剛亮,祝雲瑄便掙扎著起了身。昨晚折騰到後半夜才睡,估摸著他最多就只睡了兩個時辰,這會兒渾身都還是痠軟著的。

    被窩下面伸出一雙手臂來將他攬了回去,梁禎溫熱的身軀從背後貼上,臉貼著他的臉啞著嗓子問道:“在外頭也要這麼早上朝嗎?”

    “我去去就回來。”

    梁禎笑著捏了捏他敏感的腰側,換回祝雲瑄的倒吸氣聲:“你做什麼?”

    “陛下還動得了嗎?”

    祝雲瑄反手拍了拍他的臉,堅持將人推開,坐起了身。

    高安帶人進來伺候祝雲瑄洗漱更衣,梁禎也坐了起來,懶洋洋地倚在床頭,笑望著他。

    在外頭上朝沒有那麼多講究,祝雲瑄換了身赤色常服,更襯得他顏色如玉。白皙脖頸上還有昨晚留下的曖昧痕跡,隱在衣領間若隱若現,梁禎輕眯起眼睛,眸中帶笑,並未提醒他。

    出門之前,祝雲瑄走到床邊,俯身在梁禎的面頰上印上一個吻,提醒他:“你再睡會兒,還早。”

    梁禎笑著眨了眨眼睛:“臣妾恭送陛下。”

    祝雲瑄:“……”

    轉身欲走時他復又像是想起了什麼,吩咐人去將東西取了來,正是那串他先前一直戴在手上,後頭被梁禎看到又摘下來了的佛珠。

    祝雲瑄接過佛珠,在手心裡摩挲了一下,遞給梁禎:“物歸原主。”

    梁禎沒有接,笑看著他:“阿瑄喜歡,送給你了。”

    “……這不是你爹留給你的遺物嗎?”

    “你戴著也一樣,就當是我爹送給兒媳婦的。”

    梁禎都這麼說了,祝雲瑄便也不再推辭,重新將佛珠戴回了手上,輕輕撥了撥,去了前頭。

    出巡在外,祝雲瑄依舊隔幾日會召見一次隨行的朝臣議事,昨日爪哇島的番邦人又派了人來求和,要求放回俘虜,今日他們要議的便是這事。

    “我大衍是天朝上國,禮儀之邦,此番大捷,已使這些番邦人得到教訓,定不敢再來犯,既然他們有心求和,不如將人放回,以彰顯我朝氣度。”

    “這些番邦蠻夷留在我朝亦無大用,我朝歷來沒有殺戰俘的先例,何必白養著這麼多張嘴。”

    “待到這事了了,我等也好儘快返朝,海戰已經平息,戰俘的處置不過是些細枝末節之事,陛下不如全權交給閩粵水師去辦就是了。”

    一眾朝臣七嘴八舌地議論,紛紛勸起祝雲瑄趕緊把人放了,談和抑或投降,不過就是個說法而已,了了事情,他們才好早日班師回朝。在這些人看來,一個遠在萬里之外的蠻夷小國而已,實在不足掛齒。他們甚至都不清楚那日的海戰,大衍的水師贏的到底有多不容易,只以為為患多年的海寇已經盡數剿滅,旁的不過是順帶的小事而已。

    祝雲瑄微蹙起眉,對這樣的言論十分不滿,海戰那夜,他親眼見識過那些番邦人的艦船火炮之厲害,若非他們早有準備,又有梁禎這個內應裡應外合,結果如何,還未可知。

    “明明是我大衍水師贏了,結果卻要談和,這麼便宜就把人給放了,看在外人眼中,還道我大衍朝廷好欺負。”

    張口教訓人的卻不是御座之上的皇帝,聲音是從外頭傳進來的,由遠及近,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誚之意。在場眾人俱都下意識地轉過了身去看,背光而來的身影緩步踱進門來,待到他在堂中站定,眾人才都看清楚了他的樣貌。

    無數雙驚疑不定的眼睛落到他的身上,梁禎笑了一笑,望向祝雲瑄:“臣蕭念,叩見陛下。”

    祝雲瑄擰緊了眉,頓了頓,沉聲下令:“賜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