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匪襲

    領頭的公子穿了一身玄衣,背上的包裹最大。他領著這群做賊似的少年摸到了院子裡,幾人望著正中間那個廂房,躊躇半晌沒人敢動。

    “我們如何能靠近馮姑娘的閨房,豈不是借做好事之宜行佔便宜之事。”尾巴上一個略微矮一些的少年小聲道。

    玄衣公子面上一紅,他確實挺想湊近些看看,但是被如此點出來也只好作罷,悶聲道:“我們把這些財物留在院子裡吧。”

    “要是有貪心的下人昧了東西該如何是好?”

    玄衣公子皺了皺眉,“這也不許那也不許,早知道我一個人來了。”要不是怕他一個人被別人撞見了,汙了馮姑娘的名聲,他早就一個人來了。

    剩下的少年皆對他怒目而視。

    不知過了多久,那個矮些的少年猶疑道:“要不你們蒙了我的眼睛,我把大家的東西從窗戶那裡扔進去吧。”

    幾個少年看看對方,也只能這樣了。

    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扒了條最粗的腰帶,給小個子系的嚴嚴實實的。

    少年摸索著走到了馮姑娘的窗邊,輕輕一推就推開了半扇窗戶,過了一瞬,就有一股熱香襲來。他雖蒙著眼睛,但是卻蒙不住鼻子,頓了好久才開始下一步動作。

    剩下的人守在院子裡,虎視眈眈地盯著他,止不住地小聲催促,生怕他唐突了屋內的佳人。待少年放好東西后,幾人就一個接一個地爬出了院子。

    幾人正準備悄悄分開,玄衣少年解了面上的帕子,“要是馮姑娘不知道我們的意思該怎麼辦?”

    “不是你不讓我們給馮姑娘寫信嗎?”一個少年怒道:“感情您自個也忘記寫個信交代一番了!”

    玄衣少年紅著臉,“我如何敢忘記!”他在房裡抓耳撓腮寫了一個下午,只覺得自己文采拙劣,字跡嚇人,送給馮姑娘都是玷汙了她的眼睛。染著香的信紙廢了一籮筐,也只寫了個馮姑娘親啟,如何敢送給佳人。

    幾個少年雖對他頗有微詞,但也是敢怒不敢言,事已至此,幾人不歡而散。

    ·

    第二天辰時不到阿瑤就醒了,她獨自一人躺在床上,丫鬟們都還沒起來,心裡有

    些煩悶。

    阿瑤昨夜又做了那個夢,這次多了更多的細節,但是終究只是幾個畫面,醒來以後想破了腦袋都猜不出夢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連續幾日都做一樣的夢,這讓阿瑤心裡也不免猶疑,難道是上天給的指示嗎?

    窗邊的小鳥嘰嘰喳喳地叫著,阿瑤聽著覺得可愛,歪著頭往外瞧。忽然就見原本空空蕩蕩的窗邊小榻上,突然多出了好幾個包袱。

    早晨的別院有些涼意,阿瑤披了件外裳,走到窗邊查看。

    包裹都是上好的料子,都裝了些沒有標識的小巧貴重物件,單單一件怕是就價值不菲。可這裡堆上了接近十個包裹,每一個都是滿滿當當的。

    阿瑤挨個翻看,都是些極易帶在身上的物件。

    這是哪裡來的?昨天夜裡睡覺的時候都還沒有,難道是夜裡有人偷偷進來過嗎?阿瑤心中害怕,挨個檢查了門窗,都是好好的。

    見唯一一個靠著小榻的窗戶也是個只能開半扇的小窗子,連個小兒都進不來,阿瑤才鬆了口氣。

    看著榻上這幾個包裹,阿瑤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猶豫半晌還是決定瞞下來,挨個搬到了床底下。

    搬完後又看了會話本,拂冬和知夏才上了職。

    阿瑤半閉著眼睛,坐在梳妝鏡前,拂冬拿著牛角梳給她梳頭。

    她的頭髮又黑又亮,厚厚的一把,流水一般鋪在背上。

    拂冬不識字,說不出什麼動聽話。只知道這一把頭髮握在手裡,就像是握住了最好的絲綢,滑溜溜地貼在手心,像是在心上撓了兩下,酥酥地癢,叫人想一直梳下去。

    正挽著頭髮呢,門衛忽然傳來一陣喧譁。

    阿瑤濃密的長睫一顫,張開了眼睛,“外面怎麼了?”

    拂冬放下梳子,輕聲道:“奴婢出去瞧瞧。”說完就輕手輕腳地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