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火酒頌 作品

第1897章 青山第四醫院怪談(二)

    這是原意識體記憶裡的一段經歷。

    他們剛入院時,也是在二區進入觀察期。

    那個時候他跟原意識體還沒有開始‘在書本上留言’的溝通方式,原意識體把他當成自己病變的一部分,再加上父母的不聞不問,一下子覺得世界沒有任何值得在意的事,開始有一些試圖自殺的危險行為,所以還沒從二區轉到一區,就被直接送進三區了。

    三區的患者,算是比較嚴重那一類,只能靠藥物來穩定情況。

    在三區的記憶很零碎,原意識體懶得動彈,一躺就是幾個小時,根本不關注外界怎麼樣,而換了他控制身體的時候,由於藥物影響,他也很少集中注意力去想什麼,心如止水,看著天花板發呆,幾乎沒有時間概念,連侮辱和難受的概念,都是在離開三區之後才有的。

    那段記憶裡,除了重複的天花板片段,就只有兩件事讓他們印象深刻。

    一件事是在護士給他送藥時,聽說隔壁病房的人在被綁住的情況下,還找準機會在吃藥時咬舌頭,結果就是,在情況好轉之前,那位隔壁的老兄們被取消了吃藥環節,只能靠注射藥物方式來控制病情。

    那天是他在控制身體,第一想法就是:希望原意識體穩著點,絕對不能走到那一步。

    另一件事,發生在原意識體控制身體的時期,就是這位神谷太太曾經溜達到三區,站在窗口外滔滔不絕地說了一個多小時,最後被醫生拖走。

    因為難得有人在窗戶外待那麼久,原意識體側頭留意過,雖然只看到神谷太太開合的嘴巴,什麼都沒聽進去,但也算是原意識體記得的、比較新鮮的事。

    不久之後,原意識體的情況好轉了一些,他們通過書本留言溝通了幾次,原意識體才慢慢放棄了原本的極端想法,除了有幾次難以自控地放棄之外,其他時候都在配合著福山志明的治療方案。

    一開始,他以為是原意識體想通了,結果卻是因為……

    在其他人認為他們是同一個人、否認他的存在時,只有原意識體把他當成了另一個獨立的個體。

    那傢伙最強硬的一次對抗,大概就是認為他有存活的權利、努力對抗過絕望心態,而最徹底的一次逃避和放棄,是把一切都丟給了他去面對。

    都在那一時期,也都成功了。

    想到他曾經也說過一次‘我們’,他的心情突然好了一些。

    記得當時他在跟福山志明交涉,說到‘我們都希望能夠了解自己的病情’。

    可以說‘我們’,並非只有‘我、他’,說明有人那個時候也站在過同一陣線上。

    “請別這麼說,我也是想開導你啊!事後我問過醫生了,池先生是因為父母一直沒有來看你,還倉促應付著你打過去說情況的電話,才會進三區的,對吧?那麼漂亮的男孩子,像沒了生命力的玩偶一樣靜靜地躺在那裡……”神谷太太神采飛揚地說著,神色突然一怔,眼裡的神采迅速消失,變得灰敗,垂眸盯著自己的膝蓋,低喃道,“實在是太可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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