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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分鐘快要結束了,感覺到裴渡的目光落在他們身上,桑洱有點著急了。

    好在,這時,她的腦海裡靈光一現——對了!這段劇情只是要通過“和青璃迅速分開”這個動作來表現她的心虛。不管黑貓白貓,能捉老鼠的就是好貓,既然推不開青璃,那她自己走不也一樣?

    啊哈哈哈,她真機靈,真會變通。

    桑洱一喜,果斷翻身,扒拉著軟枕,往外爬去。

    卻不知道,這樣做,雖然結果不變,展現給裴渡看的過程,卻變了味——原版是花心大蘿蔔推開痴纏的小妖精。現在,桑洱與青璃的強弱關系卻對調了,會讓人聯想到妖精不滿地壓著唐僧索取,唐僧狼狽逃走的情景。

    沒爬兩下,桑洱忽然感覺到雙腿一輕,驚訝地抬頭。原來是裴渡大步走來,拎住了青璃的衣領,單手將他扯了起來。青璃驚慌地叫了一聲,就被他無情地扔到了一旁的軟墊堆裡了。

    桑洱趁機爬了起來。

    裴渡扔完了人,拍了拍手心,好像扔開的是一個什麼髒東西:“姐姐,你沒事吧。”

    “沒事……”桑洱喘了口氣,想起沒說完的臺詞,立刻補充:“能有什麼事?我和他就是玩鬧玩鬧而已。”

    裴渡看了她凌亂的衣襟與紅潮未褪的臉頰一眼,意味不明地重複:“玩鬧?”

    “當然,這是很平常的。”桑洱一邊說,一邊低頭,整理自己的衣服,目光掠過了裴渡的褲子,她忽然眼尖地看見,他右邊小腿的褲管上,似乎滲出了一點

    兒血跡,不由臉色一變,蹲了下來:“這是怎麼回事,結痂破了嗎?”

    經她提醒,裴渡才發現這裡滲血了,可他並不在意:“剛才走得快,牽到傷口了吧。”

    裴渡確實覺得無所謂。

    他是貧瘠之地長出的野草,沒有那些高高在上的嬌花那麼講究。

    小時候,曾經病到半死不活,也受過比這更重的傷。有時候,越是想著疼,就真的會更疼。所以,索性痛了也不去管,扛過去就好了。與之相比,結痂撕裂這種事,連撓癢癢都算不上。

    桑洱卻蹙起了眉,扯過他的手腕,往屋子裡走:“不行,你跟我過來,我要看一看。”

    裴渡愣了一下,對她的小題大做感到了莫名其妙和不理解。

    一轉眼,他就被桑洱拉到了屏風後。這裡是青璃平時撫琴的地方。

    桑洱讓他坐在椅子上,自己蹲在他的腿前,仰頭,催促:“你把褲管拉起來,我看一下怎麼了。”

    裴渡情緒不明地看了她一眼,這才慢慢拉起了褲管。

    此處的傷口,外緣已經長出了粉色的嫩肉,中間是半脫不脫的血痂。估計是因為位置太靠近膝蓋,一走動就容易牽扯。萬幸不嚴重,就是流了點血。

    桑洱如釋重負,對裴渡一笑:“沒事,重新包紮一下就行。”

    另一邊廂。

    青璃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被那個突然闖入他房間的陌生少年扔到了墊子上,不由非常生氣。

    青璃雖然是在青樓里長大的,但從小几乎沒吃過苦,尤其是認識了秦桑梔,得到她的撐腰以後,大家就更是什麼事兒都捧著他。連客人也要一擲千金,哄得他高興了,才能見上一面,從來沒有誰這麼粗魯地對待過他。

    而且,青璃以前動輒不舒服,秦桑梔都會摟著他,噓寒問暖。剛才他明明受了那麼大的委屈,秦桑梔卻好像沒有看見他,注意力全被闖進來的那個少年帶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