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057

    前一夜的生日宴, 桑洱熬到了凌晨,才回房倒頭大睡。翌日中午,她才迷迷濛濛地咕噥了一聲, 頂著一頭亂髮, 爬出被窩。

    喉嚨很乾,桑洱睡眼惺忪,下了地, 晃到桌子旁,豪邁地抓起茶壺,仰頭,咕咚咕咚地灌下了大半壺水, 才舒服地喟嘆了一聲。

    系統:“……”

    用手背擦了擦嘴巴, 桑洱習慣性地檢查了一下各項數據。這一看, 她就驚訝地發現, 裴渡對她的好感度提高了30點, 現在是負20。

    桑洱:“!”

    雖說最終結果依然是負數, 但這已經是一個大進展了。至少,這代表了裴渡對她的觀感,已經從“極其討厭”飛躍到“沒那麼討厭”了吧。

    糖衣炮彈果然永不過時。送禮物就是刷好感的第一利器。

    這麼想著的時候,桑洱的腹部傳出了一陣“咕”的空鳴聲。

    十幾個小時沒吃東西,胃部竟隱隱有點不適。桑洱以手掌抵住那兒,按了按, 莫名地就想起了尉遲蘭廷。

    當時,尉遲蘭廷每天早上都雷打不動地叫醒她, 讓她吃早餐,像是鬧鐘成了精。如果桑洱貪睡耍賴不肯起床,尉遲蘭廷還會直接上手, 將她從被窩裡抱出來。

    現在,桑洱穿進了三號馬甲的身體裡,成了這座府邸的主人,周圍已經沒人敢這樣管著她了。

    有了對比後,才發現,那個時候,尉遲蘭廷真的把她照顧得很好。

    所有看似專橫的管束,其實都是落到細微處的關心。

    至少,那時候桑洱的胃沒疼過。

    桑洱揉了揉腹部,洗漱以後,朝正廳走去。遠遠地看見廳外的走廊中,裴渡正蹲在地上逗她的狗玩。

    這條叫鬆鬆的鬆獅犬,明明是活潑親人的性子,遇見誰都會搖尾巴。可第一天見到裴渡時,它就一反常態地朝他齜了牙,充滿了莫名的敵意。

    按理說不應該。裴渡長得好看,年紀小,嘴巴又甜,相處了一段時日,府中的所有人對他的印象都挺不錯的。只有鬆鬆依然不樂意見到他。

    如今,鬆鬆趴在地上,被裴渡蹂|躪著屁股上的軟肉,掙脫不了,只能耷拉著狗狗眼,忍受著對方的騷擾。

    “你就別折騰它了。”桑洱那帶著無奈笑意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鬆鬆聽見了救星的聲音,“嗷嗚”一聲,猛地從裴渡手下竄出,撲到了桑洱的膝前。

    桑洱彎腰,揉了揉它蓬鬆的毛。

    人總是太容易相信自己的眼睛,以至於常被表象迷惑。對危險的直覺,還不如一條狗靈敏。

    桑洱記得,在原文裡,裴渡在報復完董邵離及其血親之後,為了根絕麻煩,可是喪心病狂得連一個秦家的僕從,不,更確切地說,是連一條狗都沒放過的——即使這些人與他無冤無仇。

    心狠手辣,可見一斑。

    裴渡笑嘻嘻地說:“姐姐,那你可冤枉我了。我哪有折騰它,只是在和它玩耍,培養感情。”

    鬆鬆扭著屁股跑了。桑洱直起身,一抬眼,就怔住了。

    皆因裴渡的額頭上,多出了一道纖細的紅色抹額,其中間穿過了一枚淡色美玉,恰好擋住了黥在肌膚上的字。

    碎髮絲絲分明,拂過玉石,投下了細碎的光影。

    桑洱:“?”

    這不就是她昨晚送給裴渡的禮物?

    桑洱之所以給這塊玉編了紅繩,不光是為了送禮好看,其實也抱了一點私心——雖然原文說過裴渡不會用這塊玉,但世事無絕對,難保劇情在未來會不會出現偏差。所以,桑洱特意把它做成了項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