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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絕對不能破壞女主對尉遲蘭廷的第一印象,也絕對不能讓女主誤會尉遲蘭廷和別的女人有牽扯。桑洱眨巴了一下眼睛,說:“他是我一個認識的人。”

    女主這下懂了吧?尉遲蘭廷沒有亂七八糟的男女關係,男德滿分,請大膽地接受他的追求吧!

    女主長長地“哦”了一聲,抬手捂住肋下,就合上眼,閉目養神了。

    估計是在腦海裡要求系統給自己療傷。

    桑洱很有經驗地心想,沒有打擾女主,抱膝坐在了尉遲蘭廷的身邊,耐心地等他醒來。

    周遭很靜,不知不覺,桑洱也淺淺地睡了一會兒。

    和之前預料的無差,當天色從灰藍漸變至濃黑時,天空開始下雨,還越來越大,成了磅礴大雨。

    岩石下積了一汪水窪。漣漪圈圈,水花濺得很激烈。好在,這一塊的地勢比較高,水沒有漫上來。

    桑洱在雨聲中聽見了異動,心臟一跳,低下頭,就看見自己身邊的尉遲蘭廷,正痛苦地翻過了身子。

    在大雨裡,醞釀了幾個小時的鎖魂釘,終於開始離開尉遲蘭廷的身體了。

    尉遲蘭廷用手肘支著地,有絲絲縷縷的光正從他的嘴角里流出。

    那分明是半透明的光暈,可在離開時,卻彷彿是生生地從他的內臟上扯下了一層血肉,尉遲蘭廷的五指插在沙子裡,指甲出血,桑洱看得著急,卻幫不了什麼忙,只能拍拍他的後背。

    最終,那些光芒終於盡數流出,在空中不斷旋轉,形成了鎖魂釘的幻影。

    那是一枚僅為虛像的淡金色法器,上方凝著斑斑血跡,約莫三寸長。

    鎖魂釘不是實體之物。所謂的打入鎖魂釘,也不是粗暴地拿個錘子敲進去。否則,以尉遲蘭廷對自己的狠勁兒,這些年,早就想方設法地將它拿出來了。

    當年,尉遲磊是通過法陣,在小蘭廷的身體放入了鎖魂釘的。

    桑洱第一次喂血,其實就可以釋出它。

    但畢竟已經在身體裡放了這麼多年,其惡劣影響,並非一朝一夕就能消除的。所以,即使它離開了尉遲蘭廷的身體,作為鑰匙的桑洱,也必須持續地舍血給他。

    鎖魂釘一離開身體,尉遲蘭廷的身子就驟然一軟。桑洱立刻抱住了他,同時,聽見了“咔嚓”、“咔嚓”的清脆的骨頭活動聲。

    在身體發生劇變的這一刻,縮骨術也開始失去控制了。

    桑洱摸到了骨頭的變化,睜大眼睛,一低頭就對上了尉遲蘭廷的眼睛。

    他的神態虛弱,但是一雙眼睛,濃黑如淵,動也不動地凝視著她。

    桑洱露出了笑容。就在這時,尉遲蘭廷的目光在她身後一定,臉色微變。桑洱不明所以,卻感覺到自己的腰一緊,視線徹底顛倒,肩膀撞到了沙地:“唔!”

    “鏘——”

    桑洱一爬起身,才發現自己剛才是被尉遲蘭廷扯到了他的身後。

    他半跪在地上,手中長鞭揮出,如靈蛇一般,絞住了一把玄色軟劍。

    鞭末甩向了來者,對方側頭一閃,面具被劈中了。

    桑洱的目光越過了尉遲蘭廷的肩,順著那把玄色的劍,看向了站在暴雨中的女主。

    不,那不是女主,那是……

    正如第一眼的感覺,對方完全站起來時,身型極其高挑。黑衣,窄袖,長披風。若遮住腹部,完完全全,就是一個年輕男人的身材。

    面具被鞭子揮成兩半,落在噼啪飛濺的雨水裡。

    “轟隆——”

    電閃雷鳴,來者低頭,蒼藍閃電映亮了一張俊俏得幾近於跋扈姣美的面孔。

    濃眉上揚,收歸於尖。一雙桃花眼裡,是泛著詭異微光的茶色眼珠,唇角天然上挑。

    沒了面具遮擋,桑洱這才看見他的額上有一個淺淺的疤——那是一個被黥刑弄上去的暗青色的字。

    系統:“宿主,這是裴渡。”

    桑洱:“還用你說,我已經看出來了!”

    裴渡,這篇買股文的三號備選男主。

    因性格變態,善變極端,狡如豺狼。在讀者群裡的評價,也十分兩極分化。喜歡他的和討厭他的人,接近於五五分成。

    想到自己剛才還將這個人當成是女主,扶著他噓寒問暖,桑洱就頭皮發麻,摸了摸後頸。

    好歹自己也算是幫了他,但剛才,如果不是尉遲蘭廷及時護住了她,她恐怕已經身首分家了,這小變態,未免也太過恩將仇報。

    長鞭絞劍,“鏘”一聲,猛地分開了。

    這麼大的動作,裴渡身上那幾個好不容易凝結的傷口又破了。

    尉遲蘭廷冷笑一聲,站起身來,迎了上去。因元氣未恢復,他的動作略有幾分遲緩,但不消片刻,他已經眼毒地看出了什麼,鞭子不偏不倚朝著裴渡的腹部攻擊,顯然是打人打痛點。

    裴渡怒罵一聲,果然很是忌憚,護住了腹部。本來佔據主動地位的他,因此終於露出了幾分狼狽,開始躲閃。

    臥槽,怎麼這就打起來了?

    桑洱的後背貼著岩石,恨不得當自己不存在,或者當場和石頭融為一體。

    畢竟,根據套路,在這種情況下,兩個備選男主打得再激烈,也肯定都能活下去,反而是她這種人微言輕的小蝦米,最容易被殃及池魚,轟成真·炮灰,她哪裡敢出聲!

    好的不靈壞的靈。在這時,裴渡忽然瞥了她一眼,不顧露出背後弱點,徑直衝了過來,果然後背被狠狠擊中了,他呸出了一口血,可手已經抓住了桑洱的衣領,粗暴地將她拖到了暴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