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隻熊貓 作品

第四百九十四章 普加喬夫的“兒子”

    9月12日,在切列姆霍沃投降的俄軍戰俘們,被北海軍陸續押送到了位於烏索利耶以東的一處荒原上。此地位於安加拉河的對岸,距離烏索利耶的直線距離差不多有三公里。

    在這片原本佈滿荒草和灌木的原野上,數千名來自伊爾庫茨克的臨時僱工已經緊張忙碌了好幾天。這裡面有只有少部分是先前的定居者,其他大部分都是去年和今年被運來的島國和帶清的新移民。

    由於被俘的俄軍實在太多,北海軍在短時間內根本無法提供足夠的戰俘營,於是當俘虜陸續抵達後,他們便在北海軍的看押下自己修建。

    按照北海特別區治安警署的要求,所有砍伐下的原木在去掉枝杈後,便在簡易木工床上將其加工成長三米、直徑二十公分的木樁;當然,要是砍下的原木差不多就是這個尺寸,那就直接拿來用了。筆趣庫

    所有木樁按照兩米的間隔,被埋入地下一米深,在大地上圍成了一個個橫平豎直、一百米見方的格子。木樁之間用帶有蝴蝶形刀片的鐵絲相連,從距離地面三十公分的高度開始,依次間隔,一共攔了六道。如此,就形成了一個一萬平米的正方形區域,比一個標準足球場略大一些。

    終歸是人多力量大,再加上夜晚的寒風已經有些刺骨,沙俄俘虜們乾的很是賣力。從9月初開始,已經有十幾個俘虜營區被圍了起來。

    那些從戰場上繳獲的俄軍物資在經過初步檢查後也被運抵此處,像帳篷、毯子之類的物品在潑灑了大量生石灰粉消毒後,被陸續分發下去,這樣也能保證戰俘們有個最起碼的住處。

    俘虜們進入營區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挖廁所,這一命令在俘虜中引發了極大不滿,最先要做的應該是蓋房子遮風避雨啊!不過對於俘虜們的抱怨,一名在現場幹活的伊爾庫茨克市民忍不住好言相勸。

    “夥計們,中國人讓你們這麼做是對的。要知道公共衛生十分重要,否則你們內部將爆發瘟疫。”

    “公共......衛生?”聽到解釋的俄軍軍官露出了錯愕的表情,不過他還是被“瘟疫”二字給嚇了一跳。

    要知道這年月連沙皇村的皇宮裡都沒廁所,出門在外的人都是隨便找個僻靜地兒解決。也就是伊爾庫茨克人少天氣又冷,這才從未爆發瘟疫。不過現在幾萬名俘虜聚集在一起,傷病又多,如果不進行強制管理,瘟疫那是妥妥的沒跑。

    話說那位老太太女皇為什麼不在莫斯科的皇宮裡待著,而是長年累月的呆在聖彼得堡郊外的沙皇村?沒別的,十八世紀的莫斯科髒亂差到了極點。

    從彼得大帝時代起,沙皇俄國的權力中心從莫斯科轉到了聖彼得堡後,被遺棄的莫斯科及其郊區便吸引了大量的農奴和逃兵。不斷增長的人口製造出了堆積如山的垃圾糞便,除了人和牲畜的,還有屠宰行業和制皮革廠的廢水汙物。

    1770年初,駐紮在摩爾多瓦的沙俄軍隊中爆發鼠疫,其主要傳播途徑就是戰俘和戰利品。由於當時的駐軍將領向時任上級魯緬採夫隱瞞了病情,導致當地駐軍幾乎“團滅”。當年年底,鼠疫傳到了莫斯科,於第二年9月達到疫情頂峰,由此導致大量人口逃離,整個城市如同鬼蜮。

    眼下伊爾庫茨克市政府的那位名為秘書,實際權力等同於市長的馬爾科維奇,正是因為那場鼠疫才被流放到西伯利亞的。

    當初城市宣佈進入緊急狀態後,商店、旅館、酒館、工廠甚至教堂全都被勒令關閉,整個莫斯科被圍了起來。城內的居民衣食無著,最終開始反抗。暴徒們將國家的任何緊急措施視為傳播疾病的陰謀,甚至還殺死了大主教。

    馬爾科維奇當初就是因為飢餓,跟著搶劫了一把教堂,於是當暴亂平息並且瘟疫結束後,當時還年輕的他就被送到了伊爾庫茨克。

    雖說葉卡捷琳娜二世後來採取了諸多措施,但這場瘟疫還是持續到1772年才結束。光是莫斯科的死亡人數估計就有三十萬。儘管如此,沙俄帝國並未在之後提升城市的公共衛生管理水平,莫斯科的髒亂差一直延續到了19世紀後半葉才得到改善。

    自從張敬軒到任後,在伊爾庫茨克城內修建最多的公共建築就是廁所和化糞池,並因此落下了一個“茅廁總督”的外號。

    在被北海鎮治理的這兩年來,依託治安警署和新建醫療系統的努力,公共衛生條例已經成為伊爾庫茨克最嚴苛的法律。任何人膽敢在街道上隨意大小便,或是向安加拉河裡傾倒糞便、廢棄物,乃至洗馬桶,一律會被罰款五枚銀盧布,外加做苦力三天,負責清掃大街。

    雖說這些規定在北海鎮和富爾丹城等地已經人所共識,但那些俄羅斯人和雅庫特人哪明白這個啊。在北海鎮統治的頭半年裡,每天都有人被押著掃大街,甚至還包括了五大家的人。

    來自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