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隻熊貓 作品

第六百零八章 盧梭的“一隻手”

    傍晚還不到七點的時候,德吉涅回來了。他急匆匆的上樓找到鄧飛和趙新,說了一下自己瞭解到的情況。

    國王一家被關押的地方叫“聖殿塔”,說起來還真的跟聖殿騎士團有關。那裡最早是聖殿騎士團在巴黎的據點,騎士團覆滅後,就一直閒置下來。主體建築是一座五十米搞的鋸齒狀方形尖頂塔樓,城牆平均厚度四米,共有四層,四角均有炮臺。在主塔的正面有一座小塔,其狹窄的建築兩側也有兩座炮塔,國王一家就被關在小塔裡。

    鄧飛問道:“防禦設施呢?守衛有多少人?”

    德吉涅喝了口酒,道:“這個還不清楚。不過我在路過大修道院的門口時,看見有十幾個國民衛隊的士兵在站崗。”

    “大修道院?”

    “是的,想進入聖殿塔,必須要穿過大修道院。”

    趙新道:“平面圖能不能找到?”

    “我跟父親提了,他說明天會去皇家圖書館找找看。”

    趙新聽完對眾人道:“咱們剛來第一天,不急,先拿到平面圖再說。”

    額魯道:“要不明天我帶著人過去看看?”

    趙新搖頭道:“我們明面上一定不要摻和這些事。咱們來巴黎這麼大張旗鼓的,周圍盯著的眼睛只多不少。那些傭人就不用說了,俄國人和英國人肯定在關注著咱們的一舉一動。”

    到了七點半,管家布衛來報,接他們赴宴的馬車到了。北海鎮這邊前往的人除了趙新、鄧飛之外,隨行的還有焦循和黃承吉,以及八名裝成隨從的特戰營士兵。另外德吉涅作為法國東印度公司的代表和翻譯也陪同前往。

    因為今天的晚宴屬於國宴性質,地點位於塞納河右岸的杜伊勒裡花園南側的一座樓內,這裡也是公民公會的辦公所在地。當趙新他們被巴黎市長帶進大廳的時候,在場的法國人全都鼓掌歡迎,一旁的樂隊立刻演奏起舒緩的音樂。

    在場的法國人都是滿面笑容,卻又頻頻交頭接耳,議論的都是北海鎮眾人那與眾不同的面孔和穿著打扮。

    鄧飛還是穿著那件配有少將軍銜的白色海軍禮服,左側胸口的勳表和獎章掛了密密麻麻的一大片,而從他左肩到胸口掛著的那條金黃色飾緒更是顯眼,鍍金的黃銅垂墜的在燈火下熠熠生輝。要知道這年月的歐洲陸軍軍服上還沒飾緒呢,要等到拿破崙當了皇帝才會出現。

    趙新這一次裝慫的站在了鄧飛的左後側,同樣穿了件海軍軍禮服,只不過勳表少了很多,還掛著個少校軍銜,不知道的人一看,還以為他只是個助手或隨從。

    這還是中國人嗎?

    得虧跟他們同行的焦循和黃承吉都穿著件寬袍大袖的錦面直裰,腰上掛著玉帶,頭上戴著黑紗做的四方平定巾,手裡還拿著把扇子,這才讓在場的法國人相信他們是的的確確的中國人。

    法國人在看北海鎮的人,趙新也在打量在場的法國人。他掃視了一圈,發現了許多似曾相識的面孔。雖說印象裡的那些人都是課本上的肖像畫,跟真人多少有些出入,可他一眼就認出了某個戴著蓬鬆假髮、下巴尖尖還戴著個墨鏡的瘦子就是羅伯斯庇爾(此人有近視)。

    趙新很難想象,這個看似人畜無害,風大點就能吹倒的瘦高個,居然能在日後爆發出巨大的能量,將整個法國大革命拖入血腥深淵。

    “我們要遵從人民的美德!沒有美德的恐怖是邪惡,沒有恐怖的美德是軟弱!”

    不過話又說回來,肇造這隻血手的其實是已經死了十幾年的盧梭。這個啟蒙運動的領袖人物給歐洲人造就了兩隻血淋淋的手--羅伯斯庇爾和康德;他們兩人一個在政治領域中把國王和無數政敵送上了斷頭臺,另一個在思想領域中把令人敬畏的上帝送上了絞刑架。

    就在趙新盯著羅伯斯庇爾時,著名的“禁慾主義者”突然有了一種如芒在背的感覺,似乎有種極大的危險在頭頂盤旋。他透過鏡片的遮擋飛快的掃視了一圈,這才注意到那個高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