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千丞 作品
第十四章
成天壁早已蓄勢待發，一個箭步衝了上去，手裡的匕首疾風般划向那外國人的領口。百度搜索，更多好看小說免費閱讀。
那人速度也極快，猛地往後一退，但他退出的只是匕首的攻擊範圍，無形的風刃刷地一下將他的領口整齊劃開，只要再往裡一寸，脖子就要見血。
豎立的領子塌了下去。外國人冷笑兩聲，摘下帽子，露出一張深邃英俊如希臘神袛般地面容，那頭璀璨如陽光般的金髮隨著寒風飄動，在一片純白的世界裡顯得格外動人，他開口了，是字正腔圓的中文，“原來這就是風自然力進化人，我大意了。真沒想到會在這裡再見，成。”
成天壁面無表情地看著他，“艾爾·莫瑞。”
眾人臉上都顯出驚訝之色。
艾爾對胖子道:“迴避一下。”
胖子一聲不敢吭地走了。
艾爾藍眸閃動，“我接到任務，帶自然力進化人和有治癒能力的人回北京。”
“就憑你？”
“就憑我。”
“你儘管來試試吧，艾爾·莫瑞。”
艾爾淡笑道:“動手只是我的第二選擇，我還是願意和各位談談的，你們不是也要去北京嗎，我帶你們回去，豈不是更方便。”
“你以什麼立場帶我們回去，是誰給你下達命令的。”
“這我不能說，但我可以保證你們的安全，到了北京，你們可以享用跟文明時代一樣的生活。不過，飛行器只能再坐兩個人，你剩下的同伴，我可以提供足夠的汽油和物資。”
成天壁堅決道:“沒有人會跟你走。”
這裡面，成天壁和叢夏分不開，莊堯和阿布分不開，且不說他們不能一起走，就算能，他們也絕不會跟一個身份不明的人回北京。
艾爾的目光掃過五人的臉，確實發現每個人的表情都充滿了敵意，他輕笑道:“成，碰到你真是個意外，我沒想到自然力進化人就是你。三個月前，你父親還派人去雲南找過你，我們都以為你已經死了。”
成天壁冷道:“艾爾·莫瑞，你在這裡見到我的事，不能告訴任何人。”
“為什麼？”
“因為一個我不能告訴你的原因。”
“如果我不同意呢？”
“那我只能殺了你。”
艾爾露出迷人的笑容，只是那雙藍眸裡透出的冷意，讓人不寒而慄，“你這麼有自信能殺掉我？”
“收起你龍血人的優越感吧，我從來沒怕過你們。”
提到“龍血人”三個字，莊堯挑了挑眉，其他三人則露出疑惑的表情。
“那不妨你也收起自然力進化人的優越感吧。”
成天壁把匕首橫在胸前，“艾爾·莫瑞，帶著這個秘密永遠閉嘴吧。”風力陡然凝聚在他身旁，他的衣襟和頭髮都舞動了起來。
艾爾沉聲道:“成，我不會把你的事透露出去，但我必須跟我的同伴分享這個秘密。我知道你身上有一個絕密任務，我甚至知道任務內容，但下達這個任務的人，我們恰巧不希望他知道你還活著，至少在你到達北京之前，沒有人應該知道你還活著，包括你父親，這是我對你，不，應該說，對你任務的保護。至於你到了北京之後的事，就不是我能預見的了。作為一個曾經合作過的隊友，我以我個人的立場，奉勸你一句，別去北京。”
成天壁深深看著他，臉上沒有一絲波瀾。
“我知道你的顧慮是什麼，你擔心被各種目的的人騷擾。我向你保證，你活著的秘密只在我和我的同伴間分享，而我們也不會來騷擾你。如果這樣你依然想滅口，那我們就試試吧。”
成天壁做出了攻擊的姿勢。
艾爾的手指摸到了槍套的搭扣上，沉穩地看著成天壁。
莊堯道:“等一下。讓他走吧，別做無謂的戰鬥。”
成天壁猶豫兩秒，放下了匕首。
艾爾聳了聳肩，“把我的計劃全打亂了……算了，收穫也不小。成，希望我們後會無期。”
成天壁沉默地看著他。
莊堯不忘追問道:“汽油。”
“我會讓他們給你準備，如果有其他需要的東西，也可以向他們提出。”
莊堯道:“我還需要你回答一個問題。”
“你說。”
“大雁塔裡到底有什麼？”
艾爾看了看遠方那銀裝素裹的巍峨建築，“有傀儡玉，還有傀儡玉養成的怪物。那不是你們能挑戰的，死心吧。”
叢夏疑惑道:“我不明白，既然有人對付不了的怪物，為什麼不直接把大雁塔夷平？傀儡玉既然在地震中都沒被震成粉末，也不至於毀於區區炮擊吧。”
莊堯接口道:“更奇怪的是，那麼強大的怪物吃什麼喝什麼，它從來不需要出來捕獵，以至於整個品安沒人知道那裡面究竟住著什麼？而且，既然已經進化到那麼強大的地步，為什麼依然困在大雁塔裡？”
艾爾道:“這些問題有的我不知道，知道的也不會告訴你們。”
莊堯頓了頓，“最後一個問題，那個人……”他指了指胖子，“能保證他不多嘴嗎？”
“他絕對不敢。”
“你走吧。”成天壁下了逐客令。
艾爾最後看了他們一眼，轉身離去。
成天壁看向莊堯，還未開口，莊堯就道:“我可以肯定他現在沒有說謊，但回到北京之後會不會改變主意，我沒法保證。”
“那為什麼放他走？”
“因為我們的事情已經瞞不住了，就算沒有他，也會有別的勢力來‘拜訪’，放他回去，他所在的那部分勢力，可以阻止一大波有企圖的人來騷擾我們，如果我們殺了他，反而麻煩不斷。而且，我雖然沒有參與過龍血人研究，但還是有一點了解，一個龍血人應該不是你的對手，但他面對我們五個，依然自信滿滿，這說明他應該是變異人，但卻感覺不到他身上的能量，我想， 他一定有什麼能量屏蔽裝置，一個探測不出真實實力的人，最好……”
叢夏忍不住打斷他，“什麼是龍血人？天壁，你跟這個外國人又是什麼關係？”
成天壁道:“龍血人是一種基因改造人，我和他曾經一同執行過任務。”
“基因改造人？”幾人異口同聲道。
莊堯道:“我來給你們講講龍血人吧。基因改造講起來三天三夜也說不完，用你們能理解的方式來說，龍血人有點類似動物異種，而他們異種的本源，是一種海洋生物。八十年代我們開發海上石油，無意中發現了一種從未見過的生物，身上長滿金色硬鱗，有很大的翅膀、堅硬的犄角和攻擊力很強的尾巴，同時，它的血液是超強酸，它被命名為‘海龍’。對海龍的研究中發現，它的血液是強效興奮劑，動物只要注射一點提取物，就會變得力大無窮，於是科學家開始研究海龍基因和人類基因融合，製造超級戰士，也就是‘龍血人’。龍血人在改造成功後，會具備海龍的特性，變身後長滿硬麟，有角有翼有尾，而且血液根據基因改造成功的程度，呈現不同強度的酸性，攻擊力和速度優於人類幾十倍，五感都有大幅度提升，是不可不扣的生物兵器。在文明時代，龍血人毫無疑問是人類最高戰鬥力，但隨著變異物種的崛起，他們的優勢就不那麼明顯了，不過龍血人大都是身強體壯的軍人改造來的，所以戰鬥力都是高等級變異人級別的。”
叢夏聽得冷汗直冒，原來早在末世前，就已經有這樣逆天的生物存在了，這個世界究竟還有多少秘密掌握在少數人手裡？
莊堯嘆道:“真想快點到北京，那裡一定變得超乎想象了。”
叢夏道:“莊堯，你為什麼要冒充我？”
莊堯道:“你是我們最大的皇牌，比我和成天壁都重要，你就暫時當個普通人吧。”
叢夏有些意外地看著他。
這時，胖子走了過來，說話客氣了很多，“汽油我會給各位儘快準備好，我的兄弟……”
莊堯點頭道:“沒問題。”他在叢夏的配合下，裝模作樣地修復了傷員身上的傷。
胖子看莊堯的眼神又驚訝又惶恐，“除汽油外，你們還需要什麼嗎？”
“食物。另外，我們需要製造一些鐵箭頭，哪裡能找到材料和機器？我們可以拿武器換。”
胖子眼前一亮，“材料沒問題，但只能用土法子打造，要給我們幾天時間。”
“三天，一個箭頭兩顆子彈，越多越好。”
“好。”
成天壁寒聲道:“今天的事，如果你……”
“你們放心吧。我也只是奉命試探你們中哪個是有治癒能力的人，我絕沒有惡意。”
莊堯看了一眼大雁塔，若有所思。
幾人回到賓館，賓館前的空地上放著已經冷掉的鼠肉火鍋和一地骨頭，大堂裡傳來抑揚頓挫的呼嚕聲。
唐雁丘驚訝道:“什麼人在裡面？”
叢夏道:“呃，昨天碰到的那個爬行返祖人。”
成天壁皺眉道:“他怎麼會在這裡？”
“他說他住這裡，他非要在屋子裡烤鼠肉，我怕燻著我們，就用我們的炊具給他煮了。”
柳豐羽翻了白眼，“這呼嚕聲。”
唐雁丘低頭看著一鍋鼠肉，有些猶豫。
柳豐羽搭著他肩膀，“怎麼了唐大俠，餓了？”
唐雁丘老實地點點頭，“飛了很久。”
“那就吃啊，他應該沒吃光吧？”
“那麼大的老鼠，他就是再能吃也吃不完，別浪費了，咱們吃飯，雁丘都餓了。”叢夏重新生起火。
唐雁丘不好意思地笑笑，笑容靦腆又帥氣。
他們圍著鍋坐下了，肉湯汩汩冒著熱氣，很快香味就飄散開了。
叢夏說:“咱們剩下的糧食不多了，蔬菜不能每天吃了，太奢侈了。”
莊堯摸了摸阿布，“阿布現在兩天才能吃上一頓，冬天確實不好打獵。”
柳豐羽道:“它脂肪厚，餓不著，哎，這個肉給我。”
叢夏筷子夾著的那塊肉已經伸到了唐雁丘的碗上方，“柳哥，咱們剛才都吃過了呀。”
“可我還想吃啊。”
“先讓雁丘吃吧，他們都餓了。”
柳豐羽滿不在乎地說:“這塊是關節處的肉，最嫩了，我要吃。”
唐雁丘道:“給他吧。”
叢夏嘆了口氣，把肉放進唐雁丘碗裡，“柳哥，你別老欺負他。”
“誰說我欺負他了。”柳豐羽靠過去，戲謔道:“柳哥要你一塊肉而已，沒那麼小氣吧？”
唐雁丘把肉夾到了他碗裡，木木地說:“你別鬧了，吃吧。”
柳豐羽掐了掐他的臉，把那白皙的臉蛋掐得通紅，“乖啊。”
唐雁丘無可奈何的樣子。
叢夏問道:“你們上午都幹什麼了，怎麼會被那些人堵在廣場呢？愛佳那裡去了嗎？”
莊堯點點頭，“去了，但她爸爸很不配合，完全不想跟我們沾上關係，我們經過廣場時就被那夥人堵住了。”
“雁丘呢？發現什麼了嗎？”
唐雁丘道:“我去了大雁塔附近。”
幾人全都直勾勾地盯著他。
唐雁丘放下碗，“我小時候來過一次品安，對大雁塔印象很深刻，所以飛到附近的時候，就繞過去看了看。”
“你看到了什麼？”
“什麼都沒有，但我靠近它的時候，確實感覺到了非常強大的能量，比我見過的任何生物都強大，那種能量很難形容，好像既分散、又集中，整個大雁塔就像一個能量體，如果裡面真的有那麼強大的生物，它為什麼要待在塔內呢？天地這麼廣闊，它去哪裡不可以。”
莊堯點點頭，“這也是我最好奇的一點，有什麼理由讓一個擁有傀儡玉的強大能量體，非要擠在一座塔裡？而且，這個能量體靠什麼為生？”
柳豐羽道:“也許是某種植物，不需要吃東西。”
“如果是植物，大雁塔的牆體肯定會受到破壞的，但從外形上看，它還完好無損。”
柳豐羽突然想起了昆明的那顆大松樹，“難道是植物異種人？”
叢夏搖了搖頭，“有哪個人類會受得了常年待在一座塔裡。”
莊堯託著下巴，腦筋飛速轉動著。
成天壁眯起眼睛看著他，“難道你想去？”
莊堯反問道:“難道你們不好奇？”
叢夏忙道:“我們雖然好奇，但絕對不想去，你沒聽胖子說嗎，北京派了三波人去都沒回來，這塊傀儡玉的代價太高了，我們沒必要冒險。”
莊堯嘆息一聲，“大雁塔呀……裡面到底有什麼呢？”他眼中充滿了好奇和期待。
眾人一看他這樣都有些背脊發涼。
“你們說什麼呢？大雁塔是什麼？”一個含糊不清的聲音從他們身後傳來。
轉頭望去，只見鄧逍抓著頭髮走了出來，“哎喲，又煮肉湯了，快，給我來一碗。”
“你不是吃飽了嗎？”
“睡一覺就消化了。”鄧逍不客氣地坐到了叢夏旁邊，眼巴巴地看著他，眼神單純又明亮。
叢夏給他盛了碗湯，笑道:“你可挺能吃啊，難怪長這麼高。”
其他人都狐疑地看著鄧逍。
鄧逍喝完湯，一抹嘴，“前兩天我也去了一個塔，那塔可高可漂亮了，就是裡面的玩意兒有點嚇人……”
眾人猛地看向他，眼光好像要吃人。
鄧逍嚇了一跳，“怎麼了？”
叢夏追問道:“你去了哪個塔？”
“不知道啊，反正很漂亮很高的一個塔，我還想拍張照留念呢，要是找到我媽，我就給她看，結果我進去差點兒沒出來，相機也不知道丟哪兒去了。”
唐雁丘猛地站了起來，“你過來。”
“嗯？”
鄧逍還沒反應過來，唐雁丘後背突然生出巨大的翅膀，抓著他的脖領子把他拎了起來。
“哇，哇哇，你幹嗎！我生氣了！媽呀快放我下來——”鄧逍大聲叫喚起來。
唐雁丘把他抓到空中，指著很遠處只能看到半身的大雁塔，“你那天去的是不是那個塔？”
鄧逍歪著腦袋看了一會兒。
唐雁丘催促道:“快點，你太重了。”
“我想想啊——往左邊一點，再高一點，哇，會飛好過癮啊。”
唐雁丘木然地看著他。
鄧逍點點頭，“是那個塔。”
倆人降了下來，莊堯差點撲到鄧逍身上，“你真的去了大雁塔？裡面有什麼？”
鄧逍道:“我進去了啊，我想進去拍照嘛，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不過一看就是旅遊景點。百度搜索，更多好看小說免費閱讀。”
莊堯怒道:“別廢話！”
鄧逍撇撇嘴，“你們問這個幹嗎？塔裡面的東西噁心死了。”
“到底是什麼。”連叢夏都失去耐心了。
鄧逍道:“蟲子唄。”
叢夏愣了愣，“蟲子？什麼蟲子？有多少？”
“不知道，反正黑乎乎軟趴趴的，特別噁心。有多少？塔裡全是，可能有上億呢。”
叢夏嚇得差點趴地上。
鄧逍道:“我當時一進去，就被蟲子糊住了，還好它們咬不透我的皮，我就跑出來了，那些蟲子好像很怕到外面，我一衝出來它們全跑回去了，不過我還是抓了幾隻，口感不錯，像糯米餈，但是不好吃，哎，說不定你做會好吃。”鄧逍興奮地看著叢夏。
眾人已經驚呆了。
如果這孩子說的是真的，就不難想象為什麼一波波進去的人都沒出來，噁心也活活噁心死了，何況那些蟲子還是長期跟傀儡玉待在一起，經歷過變異和強化的。
莊堯摸了摸下巴，“看來只要離開大雁塔，蟲子就不會跟出來了？”
叢夏顫聲道:“那我們也不會去的。”
鄧逍眼前一亮，“你們想去嗎？我可以帶你們去，我們抓些蟲子來做烤串兒吧。”
柳豐羽“嘖”了一聲，“這孩子是不是缺心眼兒啊，我才不去呢。”
唐雁丘道:“我無所謂。”
眾人又一次把目光投向了成天壁。
成天壁道:“去附近看看吧，未必一定進去。”
莊堯道:“叢夏和柳豐羽不想去就留下吧。”
叢夏道:“我去。”不管怎麼樣，他也不能放著這麼多人涉險，他肯定要跟著。
柳豐羽翻了個白眼，“去就去。”
“走吧。”莊堯興奮地站了起來，抓著阿布的尾巴，一下子被甩到了阿布的背上。
鄧逍嘴張成了“o”型，激動地看著阿布。
幾人陸續這麼被甩了上去，叢夏叫道:“鄧逍，上來啊。”
鄧逍抓住阿布的尾巴，然後整個身體被拋到了半空中。“哇啊——”他重重落到阿布背上，吃了一嘴毛，他趕緊爬了起來，東摸摸西碰碰，興奮得坐不住，“太棒了，我們要騎貓去嗎？太酷了，這貓真大啊，坐更多的人都沒問題啊，哎呀，還能打滾呢！”說著真的從阿布的脖子處滾到了它背上，玩兒得不亦樂乎。
阿布轉過大腦袋，幽怨地看著他。
鄧逍看著阿布紫色的瞳孔，喃喃道:“你真漂亮啊。”
莊堯瞪著他，“別在阿布身上亂動，它會不舒服。”
鄧逍趴在又厚又軟的毛上，嘆息道:“真暖和，你們又可以騎貓，又可以吃鹽，真好啊。”
叢夏笑道:“天冷的時候我們還可以窩在阿布懷裡睡覺。”
鄧逍羨慕不已。
阿布跑了起來，速度飛快，鄧逍興奮地大叫。
這些人裡，除了莊堯，就鄧逍年紀最小，但在莊堯身上從來看不出半點孩子該有的天真活潑，反而是鄧逍，那種年輕、靈動的活力和樂觀開朗的笑容，是真正屬於一個少年的。
跑到大雁塔前，他們站在塔下，才感覺到這座古塔有多麼高、多麼雄偉。銀裝素裹的大雁塔，見證了品安這個十三朝古都的千年興衰，它伴隨著各種各樣的改朝換代、潮落潮漲，但一定沒見過人類從食物鏈頂端狠狠摔下，沒見過這比任何戰爭都還要殘酷、血腥、瘋狂的全球大災難，如今這座沉澱著厚重歷史的標誌性建築，卻被無數變異蟲子佔據，如同這顆曾經在人類掌控下的星球，如今也被他們口中的低等生物侵蝕了自己的生存空間。
站在這座塔前，每個人心裡都有些感慨。
叢夏輕聲道:“我第一次來品安，參觀的第一個景點就是大雁塔。”如今一切都變了。
莊堯問道:“感覺到傀儡玉的能量了嗎？”
“當然，這麼強大的能量。”叢夏握緊了拳頭，剋制著身體的顫抖。從大雁塔裡他感受到了兩股強大無比的能量，一股是來自蟲子的土能量，還有一股是傀儡玉的元能量。在這兩股能量的壓迫下，叢夏感覺呼吸都有些困難。
其他人也不太好受，能量波動如此強大的生物，給人無形的壓力。
只有鄧逍例外，他興奮地說:“咱們快去抓蟲子吧。”
叢夏道:“你都感覺不到能量嗎？”
“能啊。”
“那你當時怎麼敢進去？”
“我好奇嘛，想看看什麼東西這麼厲害，我當時想的是，我拍張照就走，不打擾它，誰知道我一進去就攻擊啊。”
眾人看他的眼神愈發不可思議。
莊堯道:“我們進去看看吧，既然他一個人進去都能出來，我們沒有道理出不來，我想抓幾隻樣本回去研究研究。”
叢夏想了想，鄧逍也好好地出來了，應該問題不大吧，就是可能會比較噁心。他看了成天壁一眼，“你說呢？”
成天壁道:“在門口看看吧，抓幾隻蟲子。”
幾人從阿布身上滑了下來，莊堯道:“阿布，你在門口等著我們。”
阿布聽話地蹲在一旁，只是爪子不安地撓著地，顯然對這個地方很厭惡。為了以防萬一，唐雁丘和柳豐羽留在了門外，叢夏也很不想進去，但又擔心他們出事，經過一番劇烈的心裡掙扎後，他還是選擇進去。
那人速度也極快，猛地往後一退，但他退出的只是匕首的攻擊範圍，無形的風刃刷地一下將他的領口整齊劃開，只要再往裡一寸，脖子就要見血。
豎立的領子塌了下去。外國人冷笑兩聲，摘下帽子，露出一張深邃英俊如希臘神袛般地面容，那頭璀璨如陽光般的金髮隨著寒風飄動，在一片純白的世界裡顯得格外動人，他開口了，是字正腔圓的中文，“原來這就是風自然力進化人，我大意了。真沒想到會在這裡再見，成。”
成天壁面無表情地看著他，“艾爾·莫瑞。”
眾人臉上都顯出驚訝之色。
艾爾對胖子道:“迴避一下。”
胖子一聲不敢吭地走了。
艾爾藍眸閃動，“我接到任務，帶自然力進化人和有治癒能力的人回北京。”
“就憑你？”
“就憑我。”
“你儘管來試試吧，艾爾·莫瑞。”
艾爾淡笑道:“動手只是我的第二選擇，我還是願意和各位談談的，你們不是也要去北京嗎，我帶你們回去，豈不是更方便。”
“你以什麼立場帶我們回去，是誰給你下達命令的。”
“這我不能說，但我可以保證你們的安全，到了北京，你們可以享用跟文明時代一樣的生活。不過，飛行器只能再坐兩個人，你剩下的同伴，我可以提供足夠的汽油和物資。”
成天壁堅決道:“沒有人會跟你走。”
這裡面，成天壁和叢夏分不開，莊堯和阿布分不開，且不說他們不能一起走，就算能，他們也絕不會跟一個身份不明的人回北京。
艾爾的目光掃過五人的臉，確實發現每個人的表情都充滿了敵意，他輕笑道:“成，碰到你真是個意外，我沒想到自然力進化人就是你。三個月前，你父親還派人去雲南找過你，我們都以為你已經死了。”
成天壁冷道:“艾爾·莫瑞，你在這裡見到我的事，不能告訴任何人。”
“為什麼？”
“因為一個我不能告訴你的原因。”
“如果我不同意呢？”
“那我只能殺了你。”
艾爾露出迷人的笑容，只是那雙藍眸裡透出的冷意，讓人不寒而慄，“你這麼有自信能殺掉我？”
“收起你龍血人的優越感吧，我從來沒怕過你們。”
提到“龍血人”三個字，莊堯挑了挑眉，其他三人則露出疑惑的表情。
“那不妨你也收起自然力進化人的優越感吧。”
成天壁把匕首橫在胸前，“艾爾·莫瑞，帶著這個秘密永遠閉嘴吧。”風力陡然凝聚在他身旁，他的衣襟和頭髮都舞動了起來。
艾爾沉聲道:“成，我不會把你的事透露出去，但我必須跟我的同伴分享這個秘密。我知道你身上有一個絕密任務，我甚至知道任務內容，但下達這個任務的人，我們恰巧不希望他知道你還活著，至少在你到達北京之前，沒有人應該知道你還活著，包括你父親，這是我對你，不，應該說，對你任務的保護。至於你到了北京之後的事，就不是我能預見的了。作為一個曾經合作過的隊友，我以我個人的立場，奉勸你一句，別去北京。”
成天壁深深看著他，臉上沒有一絲波瀾。
“我知道你的顧慮是什麼，你擔心被各種目的的人騷擾。我向你保證，你活著的秘密只在我和我的同伴間分享，而我們也不會來騷擾你。如果這樣你依然想滅口，那我們就試試吧。”
成天壁做出了攻擊的姿勢。
艾爾的手指摸到了槍套的搭扣上，沉穩地看著成天壁。
莊堯道:“等一下。讓他走吧，別做無謂的戰鬥。”
成天壁猶豫兩秒，放下了匕首。
艾爾聳了聳肩，“把我的計劃全打亂了……算了，收穫也不小。成，希望我們後會無期。”
成天壁沉默地看著他。
莊堯不忘追問道:“汽油。”
“我會讓他們給你準備，如果有其他需要的東西，也可以向他們提出。”
莊堯道:“我還需要你回答一個問題。”
“你說。”
“大雁塔裡到底有什麼？”
艾爾看了看遠方那銀裝素裹的巍峨建築，“有傀儡玉，還有傀儡玉養成的怪物。那不是你們能挑戰的，死心吧。”
叢夏疑惑道:“我不明白，既然有人對付不了的怪物，為什麼不直接把大雁塔夷平？傀儡玉既然在地震中都沒被震成粉末，也不至於毀於區區炮擊吧。”
莊堯接口道:“更奇怪的是，那麼強大的怪物吃什麼喝什麼，它從來不需要出來捕獵，以至於整個品安沒人知道那裡面究竟住著什麼？而且，既然已經進化到那麼強大的地步，為什麼依然困在大雁塔裡？”
艾爾道:“這些問題有的我不知道，知道的也不會告訴你們。”
莊堯頓了頓，“最後一個問題，那個人……”他指了指胖子，“能保證他不多嘴嗎？”
“他絕對不敢。”
“你走吧。”成天壁下了逐客令。
艾爾最後看了他們一眼，轉身離去。
成天壁看向莊堯，還未開口，莊堯就道:“我可以肯定他現在沒有說謊，但回到北京之後會不會改變主意，我沒法保證。”
“那為什麼放他走？”
“因為我們的事情已經瞞不住了，就算沒有他，也會有別的勢力來‘拜訪’，放他回去，他所在的那部分勢力，可以阻止一大波有企圖的人來騷擾我們，如果我們殺了他，反而麻煩不斷。而且，我雖然沒有參與過龍血人研究，但還是有一點了解，一個龍血人應該不是你的對手，但他面對我們五個，依然自信滿滿，這說明他應該是變異人，但卻感覺不到他身上的能量，我想， 他一定有什麼能量屏蔽裝置，一個探測不出真實實力的人，最好……”
叢夏忍不住打斷他，“什麼是龍血人？天壁，你跟這個外國人又是什麼關係？”
成天壁道:“龍血人是一種基因改造人，我和他曾經一同執行過任務。”
“基因改造人？”幾人異口同聲道。
莊堯道:“我來給你們講講龍血人吧。基因改造講起來三天三夜也說不完，用你們能理解的方式來說，龍血人有點類似動物異種，而他們異種的本源，是一種海洋生物。八十年代我們開發海上石油，無意中發現了一種從未見過的生物，身上長滿金色硬鱗，有很大的翅膀、堅硬的犄角和攻擊力很強的尾巴，同時，它的血液是超強酸，它被命名為‘海龍’。對海龍的研究中發現，它的血液是強效興奮劑，動物只要注射一點提取物，就會變得力大無窮，於是科學家開始研究海龍基因和人類基因融合，製造超級戰士，也就是‘龍血人’。龍血人在改造成功後，會具備海龍的特性，變身後長滿硬麟，有角有翼有尾，而且血液根據基因改造成功的程度，呈現不同強度的酸性，攻擊力和速度優於人類幾十倍，五感都有大幅度提升，是不可不扣的生物兵器。在文明時代，龍血人毫無疑問是人類最高戰鬥力，但隨著變異物種的崛起，他們的優勢就不那麼明顯了，不過龍血人大都是身強體壯的軍人改造來的，所以戰鬥力都是高等級變異人級別的。”
叢夏聽得冷汗直冒，原來早在末世前，就已經有這樣逆天的生物存在了，這個世界究竟還有多少秘密掌握在少數人手裡？
莊堯嘆道:“真想快點到北京，那裡一定變得超乎想象了。”
叢夏道:“莊堯，你為什麼要冒充我？”
莊堯道:“你是我們最大的皇牌，比我和成天壁都重要，你就暫時當個普通人吧。”
叢夏有些意外地看著他。
這時，胖子走了過來，說話客氣了很多，“汽油我會給各位儘快準備好，我的兄弟……”
莊堯點頭道:“沒問題。”他在叢夏的配合下，裝模作樣地修復了傷員身上的傷。
胖子看莊堯的眼神又驚訝又惶恐，“除汽油外，你們還需要什麼嗎？”
“食物。另外，我們需要製造一些鐵箭頭，哪裡能找到材料和機器？我們可以拿武器換。”
胖子眼前一亮，“材料沒問題，但只能用土法子打造，要給我們幾天時間。”
“三天，一個箭頭兩顆子彈，越多越好。”
“好。”
成天壁寒聲道:“今天的事，如果你……”
“你們放心吧。我也只是奉命試探你們中哪個是有治癒能力的人，我絕沒有惡意。”
莊堯看了一眼大雁塔，若有所思。
幾人回到賓館，賓館前的空地上放著已經冷掉的鼠肉火鍋和一地骨頭，大堂裡傳來抑揚頓挫的呼嚕聲。
唐雁丘驚訝道:“什麼人在裡面？”
叢夏道:“呃，昨天碰到的那個爬行返祖人。”
成天壁皺眉道:“他怎麼會在這裡？”
“他說他住這裡，他非要在屋子裡烤鼠肉，我怕燻著我們，就用我們的炊具給他煮了。”
柳豐羽翻了白眼，“這呼嚕聲。”
唐雁丘低頭看著一鍋鼠肉，有些猶豫。
柳豐羽搭著他肩膀，“怎麼了唐大俠，餓了？”
唐雁丘老實地點點頭，“飛了很久。”
“那就吃啊，他應該沒吃光吧？”
“那麼大的老鼠，他就是再能吃也吃不完，別浪費了，咱們吃飯，雁丘都餓了。”叢夏重新生起火。
唐雁丘不好意思地笑笑，笑容靦腆又帥氣。
他們圍著鍋坐下了，肉湯汩汩冒著熱氣，很快香味就飄散開了。
叢夏說:“咱們剩下的糧食不多了，蔬菜不能每天吃了，太奢侈了。”
莊堯摸了摸阿布，“阿布現在兩天才能吃上一頓，冬天確實不好打獵。”
柳豐羽道:“它脂肪厚，餓不著，哎，這個肉給我。”
叢夏筷子夾著的那塊肉已經伸到了唐雁丘的碗上方，“柳哥，咱們剛才都吃過了呀。”
“可我還想吃啊。”
“先讓雁丘吃吧，他們都餓了。”
柳豐羽滿不在乎地說:“這塊是關節處的肉，最嫩了，我要吃。”
唐雁丘道:“給他吧。”
叢夏嘆了口氣，把肉放進唐雁丘碗裡，“柳哥，你別老欺負他。”
“誰說我欺負他了。”柳豐羽靠過去，戲謔道:“柳哥要你一塊肉而已，沒那麼小氣吧？”
唐雁丘把肉夾到了他碗裡，木木地說:“你別鬧了，吃吧。”
柳豐羽掐了掐他的臉，把那白皙的臉蛋掐得通紅，“乖啊。”
唐雁丘無可奈何的樣子。
叢夏問道:“你們上午都幹什麼了，怎麼會被那些人堵在廣場呢？愛佳那裡去了嗎？”
莊堯點點頭，“去了，但她爸爸很不配合，完全不想跟我們沾上關係，我們經過廣場時就被那夥人堵住了。”
“雁丘呢？發現什麼了嗎？”
唐雁丘道:“我去了大雁塔附近。”
幾人全都直勾勾地盯著他。
唐雁丘放下碗，“我小時候來過一次品安，對大雁塔印象很深刻，所以飛到附近的時候，就繞過去看了看。”
“你看到了什麼？”
“什麼都沒有，但我靠近它的時候，確實感覺到了非常強大的能量，比我見過的任何生物都強大，那種能量很難形容，好像既分散、又集中，整個大雁塔就像一個能量體，如果裡面真的有那麼強大的生物，它為什麼要待在塔內呢？天地這麼廣闊，它去哪裡不可以。”
莊堯點點頭，“這也是我最好奇的一點，有什麼理由讓一個擁有傀儡玉的強大能量體，非要擠在一座塔裡？而且，這個能量體靠什麼為生？”
柳豐羽道:“也許是某種植物，不需要吃東西。”
“如果是植物，大雁塔的牆體肯定會受到破壞的，但從外形上看，它還完好無損。”
柳豐羽突然想起了昆明的那顆大松樹，“難道是植物異種人？”
叢夏搖了搖頭，“有哪個人類會受得了常年待在一座塔裡。”
莊堯託著下巴，腦筋飛速轉動著。
成天壁眯起眼睛看著他，“難道你想去？”
莊堯反問道:“難道你們不好奇？”
叢夏忙道:“我們雖然好奇，但絕對不想去，你沒聽胖子說嗎，北京派了三波人去都沒回來，這塊傀儡玉的代價太高了，我們沒必要冒險。”
莊堯嘆息一聲，“大雁塔呀……裡面到底有什麼呢？”他眼中充滿了好奇和期待。
眾人一看他這樣都有些背脊發涼。
“你們說什麼呢？大雁塔是什麼？”一個含糊不清的聲音從他們身後傳來。
轉頭望去，只見鄧逍抓著頭髮走了出來，“哎喲，又煮肉湯了，快，給我來一碗。”
“你不是吃飽了嗎？”
“睡一覺就消化了。”鄧逍不客氣地坐到了叢夏旁邊，眼巴巴地看著他，眼神單純又明亮。
叢夏給他盛了碗湯，笑道:“你可挺能吃啊，難怪長這麼高。”
其他人都狐疑地看著鄧逍。
鄧逍喝完湯，一抹嘴，“前兩天我也去了一個塔，那塔可高可漂亮了，就是裡面的玩意兒有點嚇人……”
眾人猛地看向他，眼光好像要吃人。
鄧逍嚇了一跳，“怎麼了？”
叢夏追問道:“你去了哪個塔？”
“不知道啊，反正很漂亮很高的一個塔，我還想拍張照留念呢，要是找到我媽，我就給她看，結果我進去差點兒沒出來，相機也不知道丟哪兒去了。”
唐雁丘猛地站了起來，“你過來。”
“嗯？”
鄧逍還沒反應過來，唐雁丘後背突然生出巨大的翅膀，抓著他的脖領子把他拎了起來。
“哇，哇哇，你幹嗎！我生氣了！媽呀快放我下來——”鄧逍大聲叫喚起來。
唐雁丘把他抓到空中，指著很遠處只能看到半身的大雁塔，“你那天去的是不是那個塔？”
鄧逍歪著腦袋看了一會兒。
唐雁丘催促道:“快點，你太重了。”
“我想想啊——往左邊一點，再高一點，哇，會飛好過癮啊。”
唐雁丘木然地看著他。
鄧逍點點頭，“是那個塔。”
倆人降了下來，莊堯差點撲到鄧逍身上，“你真的去了大雁塔？裡面有什麼？”
鄧逍道:“我進去了啊，我想進去拍照嘛，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不過一看就是旅遊景點。百度搜索，更多好看小說免費閱讀。”
莊堯怒道:“別廢話！”
鄧逍撇撇嘴，“你們問這個幹嗎？塔裡面的東西噁心死了。”
“到底是什麼。”連叢夏都失去耐心了。
鄧逍道:“蟲子唄。”
叢夏愣了愣，“蟲子？什麼蟲子？有多少？”
“不知道，反正黑乎乎軟趴趴的，特別噁心。有多少？塔裡全是，可能有上億呢。”
叢夏嚇得差點趴地上。
鄧逍道:“我當時一進去，就被蟲子糊住了，還好它們咬不透我的皮，我就跑出來了，那些蟲子好像很怕到外面，我一衝出來它們全跑回去了，不過我還是抓了幾隻，口感不錯，像糯米餈，但是不好吃，哎，說不定你做會好吃。”鄧逍興奮地看著叢夏。
眾人已經驚呆了。
如果這孩子說的是真的，就不難想象為什麼一波波進去的人都沒出來，噁心也活活噁心死了，何況那些蟲子還是長期跟傀儡玉待在一起，經歷過變異和強化的。
莊堯摸了摸下巴，“看來只要離開大雁塔，蟲子就不會跟出來了？”
叢夏顫聲道:“那我們也不會去的。”
鄧逍眼前一亮，“你們想去嗎？我可以帶你們去，我們抓些蟲子來做烤串兒吧。”
柳豐羽“嘖”了一聲，“這孩子是不是缺心眼兒啊，我才不去呢。”
唐雁丘道:“我無所謂。”
眾人又一次把目光投向了成天壁。
成天壁道:“去附近看看吧，未必一定進去。”
莊堯道:“叢夏和柳豐羽不想去就留下吧。”
叢夏道:“我去。”不管怎麼樣，他也不能放著這麼多人涉險，他肯定要跟著。
柳豐羽翻了個白眼，“去就去。”
“走吧。”莊堯興奮地站了起來，抓著阿布的尾巴，一下子被甩到了阿布的背上。
鄧逍嘴張成了“o”型，激動地看著阿布。
幾人陸續這麼被甩了上去，叢夏叫道:“鄧逍，上來啊。”
鄧逍抓住阿布的尾巴，然後整個身體被拋到了半空中。“哇啊——”他重重落到阿布背上，吃了一嘴毛，他趕緊爬了起來，東摸摸西碰碰，興奮得坐不住，“太棒了，我們要騎貓去嗎？太酷了，這貓真大啊，坐更多的人都沒問題啊，哎呀，還能打滾呢！”說著真的從阿布的脖子處滾到了它背上，玩兒得不亦樂乎。
阿布轉過大腦袋，幽怨地看著他。
鄧逍看著阿布紫色的瞳孔，喃喃道:“你真漂亮啊。”
莊堯瞪著他，“別在阿布身上亂動，它會不舒服。”
鄧逍趴在又厚又軟的毛上，嘆息道:“真暖和，你們又可以騎貓，又可以吃鹽，真好啊。”
叢夏笑道:“天冷的時候我們還可以窩在阿布懷裡睡覺。”
鄧逍羨慕不已。
阿布跑了起來，速度飛快，鄧逍興奮地大叫。
這些人裡，除了莊堯，就鄧逍年紀最小，但在莊堯身上從來看不出半點孩子該有的天真活潑，反而是鄧逍，那種年輕、靈動的活力和樂觀開朗的笑容，是真正屬於一個少年的。
跑到大雁塔前，他們站在塔下，才感覺到這座古塔有多麼高、多麼雄偉。銀裝素裹的大雁塔，見證了品安這個十三朝古都的千年興衰，它伴隨著各種各樣的改朝換代、潮落潮漲，但一定沒見過人類從食物鏈頂端狠狠摔下，沒見過這比任何戰爭都還要殘酷、血腥、瘋狂的全球大災難，如今這座沉澱著厚重歷史的標誌性建築，卻被無數變異蟲子佔據，如同這顆曾經在人類掌控下的星球，如今也被他們口中的低等生物侵蝕了自己的生存空間。
站在這座塔前，每個人心裡都有些感慨。
叢夏輕聲道:“我第一次來品安，參觀的第一個景點就是大雁塔。”如今一切都變了。
莊堯問道:“感覺到傀儡玉的能量了嗎？”
“當然，這麼強大的能量。”叢夏握緊了拳頭，剋制著身體的顫抖。從大雁塔裡他感受到了兩股強大無比的能量，一股是來自蟲子的土能量，還有一股是傀儡玉的元能量。在這兩股能量的壓迫下，叢夏感覺呼吸都有些困難。
其他人也不太好受，能量波動如此強大的生物，給人無形的壓力。
只有鄧逍例外，他興奮地說:“咱們快去抓蟲子吧。”
叢夏道:“你都感覺不到能量嗎？”
“能啊。”
“那你當時怎麼敢進去？”
“我好奇嘛，想看看什麼東西這麼厲害，我當時想的是，我拍張照就走，不打擾它，誰知道我一進去就攻擊啊。”
眾人看他的眼神愈發不可思議。
莊堯道:“我們進去看看吧，既然他一個人進去都能出來，我們沒有道理出不來，我想抓幾隻樣本回去研究研究。”
叢夏想了想，鄧逍也好好地出來了，應該問題不大吧，就是可能會比較噁心。他看了成天壁一眼，“你說呢？”
成天壁道:“在門口看看吧，抓幾隻蟲子。”
幾人從阿布身上滑了下來，莊堯道:“阿布，你在門口等著我們。”
阿布聽話地蹲在一旁，只是爪子不安地撓著地，顯然對這個地方很厭惡。為了以防萬一，唐雁丘和柳豐羽留在了門外，叢夏也很不想進去，但又擔心他們出事，經過一番劇烈的心裡掙扎後，他還是選擇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