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手1號 作品

第182章 小心思壞大事

    在崔昂覺得自己完全已已洞察了關鍵的情況之下,他下達了各地駐軍馬上反攻,收復失地的命令。

    但在河北路上呆了多年的夏誡卻看到了事情的不同尋常。

    不過這位夏大府也有著自己的盤算。

    如果他能坐下來心平氣和地與崔昂來說一說自己的推斷,或者崔昂還會聽進去一二,但這一位卻從一開始擺出了一幅與崔昂一定要分庭抗禮,你說東我就要說西的態度來,這就讓崔昂別無選擇,除了堅持自己的主張之外,再沒有別的什麼緩衝的餘地。

    而夏大府,在諸多人面前完全無遺地展示了自己的看法之後,便施施然的離去了。

    他等於是在崔昂自己作死的路上,又死命地推了一把。

    然後,他就回到自己的官衙思考在崔昂垮臺之後,自己要怎樣來收拾殘局了。

    嗯,在這個過程之中,河北路會遭受遼人怎樣的摧殘,百姓會受到多少的損失,河北路諸軍有多少健兒會因此埋骨荒野,並不在他的考慮之中。

    這些人的事情,哪有自己能回到汴梁,重歸兩府更重要呢?

    上層人物的想法,與此刻身處一線的那些純粹的將軍們的想法,根本就不在一條線上。此刻的秦敏,已經抵達了白溝驛。這裡,原本有一個宋軍的小小的軍寨,平時只不過是用來看守這條道路,確保通暢而已。

    當然,這個軍寨的位置依然卡在了白溝驛最險要的地方。

    兩邊是險峻的山峰,而中間,便是十丈左右寬闊的道路,這條道路便是通往拒馬河的交通要道,出了白溝驛,便能看到一條橫貫兩耳的浮橋。

    而這條浮橋,便是聯繫著歸義城的血管。

    士兵們坐在地上,大口地喘著粗氣,全副武裝的每個人,身上的盔甲加上兵器,都有好幾十斤重了,一天之中不間斷的行軍,即便是信安軍這樣精銳的部隊,此刻也是疲憊不已。

    馬車自然是有一些的,不過馬車之上裝載的都是一捆一捆的箭矢。秦寬是老於軍事的人,此刻已經過了拒馬河的遼軍,必然會去搶壓白溝驛從而切斷歸義城數千宋軍的歸路,所以白溝驛的戰鬥,肯定是會很殘酷很激烈的。

    所以,像神臂弓和箭矢,秦寬是毫不吝嗇的大量地給予了自己的兒子。

    秦敏同樣坐在地上喘著粗氣。

    雖然他有一匹很不錯的戰馬,但在最後的二十里路上,他的馬上馱滿了一些士兵的武器、盾牌,而他自己,卻是與士兵們一起步行前進,也是累得夠嗆。

    不像蕭定的廣銳軍,即便是步卒,蕭定也為他們弄到了足夠的馬匹來幫助步兵進行更高速度的機動。

    信安軍不是弄不到這麼多的馬匹,而是養不起。

    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像蕭定那樣,能從四處挖來錢財,也不是每一個人都像蕭定那樣,壓根兒就不在乎錢財,甚至還拿著媳婦兒的嫁妝來補貼。

    秦寬是一箇中規中矩的統兵將軍,喝的兵血很少,吃空餉也在可以容忍的範圍之內,軍隊的戰鬥力一向保持得極高,但也是有多少錢,辦多少事。朝廷不給錢,他也就沒辦法。

    所以即便秦寬知道廣銳軍那恐怖的戰鬥力是怎麼來的,秦寬也辦不到。

    幾千匹騾馬,即便不是戰馬,也不是秦寬能養得起的。

    所以信安軍的行軍,依然是靠著士兵的兩隻大腳板。

    秦敏對於蕭定其實是一直不怎麼服氣的。

    兩人上下年紀,年輕好勝的秦敏更是認為,如果自己有著蕭定這樣的家世背景,能做出來的功績,並不見得比對方差了。

    可是現在,兩人算是天差地別了。

    蕭定的位置,比他的父親還要高上一截,更別提他還只是一個區區的營將了。

    “正將,正將!”耳邊傳來了急驟的馬蹄聲和急切的呼喊之聲,秦敏一下子跳了起來,這是自己派出去的斥候。

    “敵人來了嗎?多少人?是漢軍還是頭下軍?”秦敏大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