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手1號 作品

第224章 奪權

    話說魯澤等諸位參軍的簽押房距離籤判的公廳,也不過數十步而已,魯澤完全可以在自家的位置之上坐等蕭誠歸來。

    但他就是規規矩矩、老老實實的站在籤判公廳之前,微微欠著身子,硬生生地站了一個時辰之久。

    這讓蕭誠很是感慨。

    這樣的官員,蕭誠其實是極不喜的。

    他們沒有任何的忠誠度可言,在他們的眼中,只有利益,只有進退。你強勢的時候,他們在你面前畢恭畢敬,絕不敢有絲毫的行差蹈錯,對你的任何命令都會認真地去完成。但當你勢頹的時候,他們拋棄你,也是連聲招呼也不會打的。

    但這些人,卻是眼下這個官員體系之中的主流和中艱。

    你可以不喜歡他們,但你不能不和他們打交道,不能不拉攏他們,不能不利用他們。

    還在溫泉裡泡著的知州馬亮,恐怕做夢也想不到,他的一個最重要的部下、盟友,已經毫不客氣地拋下了他。

    站在公廳外,寒風嗖嗖地吹著,跟小刀子在一下一下地割著一般,蕭誠很是佩服地看著在這裡吹了個把時辰風的魯參軍,把他請進了屋子內。

    能有這個決心以及唾面自乾的城府,也難怪這位能坐在這個位置之上。

    李信把公廳裡的火盆燒得極旺,一進門,暖意便撲面而來。

    蕭誠坐到了自己的大案之後,李信則立馬奉上了熱氣騰騰的茶水。

    並沒有給魯澤倒上杯,而魯澤也很自覺地垂首站在蕭誠的面前。

    喝了一口熱茶,品味著那股在五臟六肺之間流轉的暖意,蕭誠將面前的一疊供狀,遞給了魯澤。

    既然人家已經做出了投效的態度,再冷眼冷語地嘲笑、譏刺對方,就沒有任何意義了,除非你不準備接納這個人的投效,準備把他一路打到塵埃裡了。

    既然還要用,那就自然要給對方面子。

    先前蕭誠還在與李信說笑魯澤的病好得太快,但現在當了魯澤的面,他卻是一個字兒也不曾提起,就像之前魯澤沒有跟他告病一般。

    做官,有些什麼時候不但要俱備唾面自乾的能耐,也要忘性大。

    當然,很多事情,需要再記起的時候,他們自然就會從記憶的深處蹦出來,這是普通人很難具備的一種特質。

    “這廝胡言亂語!”儲祥的供狀很長,內容很多,內裡,自然也就有不少之處涉及到了錄事參軍魯澤。“此人罪惡,謦竹難書,被籤判一舉拿下,為了活命便胡亂攀扯,這是想要做成大案窩案,讓籤判投鼠忌器,好容他逃脫罪責的伎倆。”

    “我也是這麼認為的!”蕭誠微笑的看著對方有些扭曲的面龐,“所以這份供狀,也當不得真,裡頭還說馬知州搶男霸女,殺人奪產呢,馬知州何等人,豈會做這些陰損勾當?”

    魯澤嚥了一口唾沫,這話不好答了。

    因為他不知道蕭誠的目的倒底是什麼。

    如果說要扳倒知州,那這些罪狀,就是最好的武器。因為他很清楚,這些事情,都是真的。而在儲祥的供狀之中,為了拿住知州的把柄,這位司理參軍,可是利用了自己的職權,將一些要命證據可留存了下來,其中更可怕的是,還有一些應當死去的當事人,卻還活生生地存在著。

    不用說,這些東西,現在都落在了籤判手中。

    而自己乾淨嗎?儲祥連知州的把柄都膽大包天的留著,自己這個錄事參軍,他能不留著?

    蕭誠看了魯澤一會兒,只看得對方汗流浹背,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擺的時候,才笑道:“這些陳年往事,蕭某沒有窮追的想法,過去的,便讓他過去吧!”

    “籤判大人大量,肚子裡當真是能撐得船的。”聽到蕭誠這麼說,魯澤也算是明白了,這位,現在也只會捏著這些證據,只要自己老實,便不會有什麼後遺症。

    現在的他,當真是恨不得生啖儲祥肉,狂飲儲祥血了,你個豬玀弄了這些保命的東西,到最後,仍然保不住你的小命。

    “現在儲祥壞了事,但司理參軍掌刑獄,鎮宵小,卻是不能長期空缺人手,我意這個位子便由田易來充任,先做個權遣司理參軍,然後我等再行書轉運使,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