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血肉之磨

    1951年5月中旬到6月中旬，東豆川-報川基本沒有大的戰鬥。粟峪和葉ting都看到了今後中美的相持線會是在這裡，想9兵團和3兵團沒有戰鬥任務的軍、師，利用這段時間加緊構築工事，完善山地和平原地區的防禦。在東豆川東的光巖山、東北的逍遙山，志願軍修築了完善的戰壕、交通壕、半永久防炮掩體和反斜面戰壕，可供12軍全體戰鬥部隊作戰和隱藏。因為兩山彼此形成了多達10公里的縱深，12軍在部署防守兵力時，還可採用前輕後重、避免美軍炮火過度殺傷的兵力配置方式。



    至於東豆川市……這個在冷兵器時代卡住狹窄山間平地、一夫當關的要隘，現在不重要了，只是志願軍主防禦體系旁邊的附屬品，城中的居民也全部疏散。志願軍不會以重兵駐防東豆川市，美軍也不至於蛋疼地去攻佔它，因為一旦美軍攻進東豆川市，呆在光巖山和紺嶽山上的志願軍居高臨下，隨便用點迫擊炮就能用交叉火力打得美軍狼狽不堪。光巖山東邊的報川市也和東豆川市類似，沒有放太多的防守兵力。



    “建設了一個月的山地防禦工事，比野戰工事規格要高，但又達不到永備工事的標準，算是半永久防禦工事吧。”粟峪說，“這一次，12軍和60軍要面對的美軍很不一般。曾少山和韋傑要有一場大考。”



    參謀:“志司剛才來電，說對光巖山和紺嶽山的防禦工事很有信心。”



    粟峪:“美軍這次進攻的火力配置，彭總瞭解了嗎？”



    參謀:“瞭解了。但是彭總說，只要頭頂沒有飛機，炮火再密集其實也還過得去。”



    李奇微授意、範佛里特實施的光巖山戰役，動用了美步2、3、25師、美騎一師、南朝鮮第2師、土耳其旅的所有炮兵營，就這範佛里特還嫌不夠，又從釜山將幾個正在訓練的新建南朝鮮師的美製榴彈炮營也徵用了。



    在加平-大名溪谷戰鬥中，範佛里特擺開18個炮兵營，把15軍炸得很受傷。現在的光巖山戰役，範佛里特手裡有34個重榴彈炮營。



    不但範佛里特算出來了，志司和北京戰情中心也幫聯合國軍統計好了:



    東豆川防禦反擊戰，美軍動用了1700門火炮，其中口徑100毫米以上的大口徑榴彈炮超過600門，還有150輛坦克駛至一線，用90毫米主炮參與火力支援。志願軍在第一階段投入作戰的是500門火炮，其中大口徑榴彈炮只有炮兵32師的三個炮兵團100門重炮，以及6個108毫米火箭炮營。



    6月16日上午。



    美軍第1軍軍長約翰·奧丹尼爾從議政府前往楊舟，親臨進攻第一線視察。從炮隊鏡望去，幾公里外的光巖山只是地平線上的一群灰綠色的凸起，雖然光巖山最高峰海拔536米，但第一道山嶺的幾個無名山、無名高地海拔應該不到300米，離平地的高程差可能只有100多米。



    美軍在此次戰役中其實要攻克兩座山嶺:光巖山和紺嶽山，但毫無疑問，第一階段進攻的目標必須是光巖山。這座山向南一直插到了楊州附近，讓這一整片地區的美軍運動、調整都很不方便。必須首先爬上光巖山，至少要把前兩層山巒給啃下來，才能考慮在下一階段分兵同時攻擊兩座山嶺。



    奧丹尼爾時不時抬起手腕看時間，當分針指向9時58分、距離炮擊還有2分鐘時，他乾脆別的事都不幹了，就在那裡數倒計時。



    6月16日上午10時整，奧丹尼爾的耳朵聽到了陣陣滾雷一般的巨響。美軍34個重炮兵營中的31個同時開火，500多門榴彈炮第一輪就把近20噸的鋼鐵和炸藥拋向志願軍12軍的陣地。



    戰役第一天，聯合國軍的行動:炮擊。



    這一天美軍或韓軍的步兵都不參與進攻。炮擊要一直持續到天黑，31個炮兵營炮彈配額5萬發，投射炮彈總重1600噸。



    6月17日，戰役第二天，聯合國軍的行動:上午炮擊，下午進攻。



    在這天上午，4萬發炮彈落在了光巖山前沿的4個無名山頭上。除了重榴彈炮營，美軍和南朝鮮軍的75毫米輕型榴彈炮、120毫米迫擊炮也參與了炮擊覆蓋。奧丹尼爾再次走到炮隊鏡前，當炮擊停止時，他驚訝地發現昨天看到的灰綠色的凸起已經變了顏色，成為一座座灰黃色的凸起——山上的草木在昨天到今天上午的炮擊中已經被全部掀起，現在的山頭只剩光禿禿的土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