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晴照酒 作品

遠客自關心

    更深人靜,林從伏在明帝肩上哼哼:“咱們還有多久才能回去啊?”

    明帝好笑地拍拍林美人緊實有力的後背:“澄之才送了秋裝過來,從兒就想回去了,豈不辜負了澄之一番心意。”

    林美人小聲抗訴:“臣侍也不想辜負澄哥啊,臣侍是怕景兒把臣侍給忘了。”

    “怎麼會?天下哪有忘記生身父君的女兒?再說了,景兒可是朕的公主,腦袋瓜肯定像朕,博聞強記,過目不忘。”明帝對自己的記憶力很有自信。

    林從聽了便不再跟她爭論,只低頭咬著明帝的頸窩上的嫩肉問道:“愷哥這兩天有書信來嗎?”

    明帝搖頭,她已經好幾日沒有接到薛愷悅的私信了,這幾天也就趙玉澤和陳語易的私信還照原來的頻率寄來,其他三個,薛愷悅是一封私信也沒,江澄是讓周雅捎來那封談公事的私信,冷清泉也只在中秋前來了一封信。

    提起薛愷悅她心頭的思念就籠了上來,聲音不自覺地就帶了失落:“也不知道你愷哥怎麼回事,好幾天沒寫信來了。”

    林從有些困了,小聲嘟噥:“愷哥一個人帶倆公主,又有身孕,肯定是忙不過來嘛。辰兒大了些,可是景兒調皮的很,剛開始可能拘束,眼下混熟了,豈有不鬧騰的?”

    林果君這解釋合情合理,明帝的心思安定了些,卻又暗暗自嘲,她幾時也像初識情味的愣頭青一樣,幾天收不到書信,就抓耳撓腮疑神疑鬼的。

    然而解決了一樁疑問,另一件心事又湧上來了:“還有你澄哥,也不知道是生氣了還是忙得很,自打朕給他補了生日禮物,他再沒一句話,也不說喜不喜歡禮物,也不說究竟是幾時生日,讓朕跟坐在悶罐裡一樣,一點都摸不清狀況。”

    林從已經困得打呵欠了,“澄哥不說陛下可以問他啊,這有什麼難的。”

    “朕問了他就會說話嗎?你不知道他這人向來是只肯無關緊要的。”明帝想到這幾年跟江澄的溝通始終不是那麼順暢,心裡頭越發地煩悶。

    林從翻了個身,把腦袋枕在明帝胳膊上:“男兒家最怕的是妻主不聞不問,眼裡沒他這個人。你若是誠意誠意地問他,他便是初始不肯講,後面也必然會講的。”

    說起這個,明帝越發煩惱:“這話對別的男兒管用,在你澄哥這裡不管用,只要他不想告訴朕的,朕是不會知道的。”

    林從的聲音已經開始模糊:“陛下你多問兩遍,肯定能問到的。臣侍睡了。”

    明帝瞧著林美人轉瞬之間進入了夢鄉,只得認命地把錦被往上拉,蓋住林美人圓潤的肩頭,又抬手用勁力揮滅了燈燭,自己沒多大一會兒也酣然入夢。

    一覺睡到五更天,窗戶外月華如銀,竹影婆娑,明帝在枕頭上欣賞了一會兒月色,然後悄然起身,動手給薛愷悅寫私信。先敘思念之情,再問他身體如何腹中胎兒可安好,次問兩個女兒可乖巧,而後告知他安瀾與關鳴鸞已經就奕辰的親事達成了共識,最後問他這幾日在忙什麼總不見有書信來。

    寫完後把書信放在信箋中,又給江澄寫了封信,先跟他講秋裝已算作朝廷的加賜,再告知他在此地墾荒的打算,而後問他是否喜歡她補的生日禮,末了問他究竟是二月幾日的生辰。

    寫完這封,她便準備去練刀,然而,她剛提了刀往外走,猛地想起安瀾讓她教導冷清泉的事,又折返了回來,給冷清泉寫了封措辭婉轉態度明朗的信,先肯定冷清泉照料稚子打理瑣事,萬分辛苦,又稱讚冷清泉所挑選的花飾契合各人身份,最後方才語氣鄭重地告訴冷淑君,再有主張,務必事先請示皇后。

    把給冷淑君的這封信也放在了信箋中。她便想著,不能過於厚此薄彼,索性給趙玉澤和冷清泉各自寫了一封短信。對他們兩個沒什麼可囑咐的,無非是問問瓜園新近了結了什麼瓜果,近來可有練習繪畫。

    寫完這兩封,天色就破了曉,明帝先喊了小莫進來,讓他把書信拿去交給往宮裡送信的護衛,而後迎著初升的麗日自去練刀。

    練完刀正好用早膳,安瀾廳中等著與她一起用早膳的人卻只有安瀾和董雲飛兩個。安瀾神色微有倦意,董雲飛則是一幅沒睡醒的樣子,坐在椅子上一栽一栽地打盹。

    明帝略微有些驚訝,問安瀾道:“柔兒身子弱,起不來也就罷了,瓊兒是怎麼回事?”

    安瀾皺著眉回答道:“昨個兒風大,怡卿在風地裡又是租賃房屋又是招募夥計,受了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