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晴照酒 作品

公道自難欺

    八月二十六、二十七兩日,薛愷悅都沒有見到江澄,宮裡也都靜悄悄地沒什麼動靜,到二十八日一早,他就有些煩悶了,他給明帝的私信發出去好幾天了,也沒見到明帝回覆,也不知道明帝是收到了沒時間回覆呢,還是壓根兒沒有收到呢。他心裡甚至冒出了個根本不可能的念頭,明帝是不是對他的感情減淡了,不想回復他呢?

    雖然理智告訴他這種可能性極小,他肚子裡懷著的可是他和明帝的第二個孩子,便是明帝不缺兒女,看明帝之前待他的情形,也不至於出去兩個月就對他感情淡了。

    然而理智是一回事,情感是另一回事,他畢竟快兩個月沒和明帝在一起了,而安瀾幾個這些天時刻陪在明帝身邊,所謂日親日親日疏日疏,明帝更加疼愛安瀾幾個,以至於沒功夫回他的私信,也不是完全沒可能的事。

    煩憂難解,這日起床之後,他就蔫蔫的,隨意地洗了把臉,就坐在餐桌前用早膳,對著滿桌精緻的早餐點心,提不起一點食慾,最後還是怕餓著肚子裡的,勉強用了幾勺鮑魚粥。皎兒在旁邊瞧著,有些擔憂,早膳後,讓乳父把景辰公主給留了下來。

    他知道皎兒的意思是想要借小孩子的活潑可愛給他解悶開心,然而他心裡面亂糟糟的,也沒心思逗景辰說話。景辰見他不熱情,也收了歡喜勁兒,眉毛往下一耷,眼簾往下一垂,小手扯著他的褲腿,苦巴巴地問他:“薛叔叔,母皇和父君怎麼還不回來啊?她們不要景兒了嗎?”

    他連忙撈起小娃,抱放在一邊,故作輕鬆地給孩子解釋:“景兒這麼可愛,誰會捨得不要景兒啊?你母皇和你父君肯定是在忙,忙完了她們自己就回來啦。”

    景辰也不知道聽沒聽懂,反正不再問他了,抱著他的胳膊把小腦袋偎在他身上。

    孩子這是想母父了啊,薛愷悅微微嘆了口氣,用手輕輕捋著景辰髮辮兩旁細細軟軟的小碎髮,跟小娃一起陷入了沉默。

    兩個靜靜地坐了一盞茶的功夫,殿門外忽然響起了露兒的聲音:“主子,內侍省派人送東西來了。”

    “嗯?”薛愷悅揚揚眉毛,坐得更端正了些。這會子不年不節的,明帝和安瀾又都不在宮裡,內侍省讓人送的什麼東西?

    露兒引領著兩個內侍省的宮侍快步走了進來,那兩個宮侍手上各端著一個大托盤,一個托盤上面放著一個疊得方方正正的紅綾包袱,一個托盤上面放著六個大小不一的銀盒子。

    薛愷悅看了一眼托盤,並不開口。

    “回貴君主子,沈大人說聖上即將回鑾了,內侍省給幾位主子備了些膏脂水粉,讓幾位主子接駕用。”那為首的宮侍口齒頗為伶俐,低著頭奏稟,語氣不急不緩。

    薛愷悅點點頭:“知道了,你們辛苦了,皎兒,放賞。”

    露兒帶著兩個小侍兒把托盤上的東西接過來,挨個放到桌子上,皎兒拿了兩個一兩的銀錁子,賞給這兩個宮侍,兩個宮侍笑逐顏開,彎腰道謝:“奴才謝貴君主子賞。”

    薛愷悅笑笑,隨口問道:“本宮和其他幾位的東西是完全一樣的麼?”

    那為首的宮侍一聽就笑了起來:“回貴君主子,貴君主子和其他幾位的東西不大一樣,貴君主子的膏脂水粉是工部專門給孕夫配置的,秦太醫令親自驗看把關,確定對貴君主子和主子肚子裡的小殿下絕無妨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