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晴照酒 作品

是日惠風和

    “臣,臣有事要辦。”明帝近在眉睫,江澄不敢再往後退,可是仍舊錶現出足夠的畏懼之意,脖頸後仰,反弓著身子,虛抬著腳跟彷彿這樣就能離明帝更遠一些。

    明帝玩味地笑笑,不僅不往後退,反而向前迫了一步,這下江澄避無可避,身子越發向後仰了些。這人怎麼這麼有趣?明帝的興致越發高了,又向前迫近了些。江澄一寸寸後仰,她便一寸寸迫了過去。眼瞧著人快要成一條直線了,她便看著人惶恐不安的雙眸戲謔道:“求朕,朕就饒了你。”

    “陛下,陛下饒了臣侍。”她剛一說完,江澄便可憐兮兮地喊了一聲,聲音中帶著隱隱約約的痛苦。明帝瞬間就覺得自己有些惡劣了,一伸手託著人的腰身,把人往上帶。手上一開始沒覺出重量,往上起到一半,她便感覺到手上一沉,江澄幾乎是把身體的重量全放在了她的手上,砸得她手腕一抖,幾乎託不住,連忙加了幾分力氣,這才將人扶抱了起來。

    江澄甫一站穩,就向旁邊連走了兩步,脫離了她的臂彎向著她屈膝行禮道:“陛下,臣侍沒有將此事告知陛下,實屬不該,陛下是聖帝明主,不便為私事責罰臣下,臣侍既是朝廷的官員也是陛下的後宮,請陛下用宮規責罰臣侍吧。”

    啥?自己不方便責罰臣下就要用宮規責罰他?這是什麼道理?

    明帝腦袋轉了兩轉,愣是沒想明白這其中的邏輯,直到江澄看她不說話繼續言道:“只要能讓陛下出氣,陛下怎麼罰臣侍,臣侍都沒有怨言。”

    再聽不明白,那她就是個痴呆,明帝兩步搶上前去,伸手抬起人的下巴,在人訝異的目光中調笑道:“江相朕捨不得罰,景卿朕就捨得罰了?景卿可是朕的心肝寶貝。”

    或許是她話中調笑的意思太明顯,江澄一本正經的臉上一下子就顯出了忸怩的神色,雙手不安地搓著官服下襬,卻仍舊不敢動,維持著屈膝行禮的姿勢軟聲軟氣地道:“陛下仁厚,臣侍謝陛下不究之恩。”

    這人怎麼能夠穿著端肅華麗的丞相官服,行著男兒特有的禮節,軟糯羞澀得像個二十來歲的豪門僕侍?

    明帝饒有興趣地看了人兩眼,並不讓人起身,自己彎下腰來近距離地查看人好玩又可愛的表情。

    覺察出她的意圖,江澄把下巴抬得更高了些,方便她玩賞。

    明帝被當朝左相這個有意討好的動作弄得心情大好,用食指點著人的臉頰詢問道:“這會子這麼乖,之前怎麼就敢大著膽子瞞著朕呢?”

    她此時已經沒什麼不悅了,卻仍舊想要知道他為什麼會瞞著她。

    她是他的主上更是他的妻主,於公於私她都有權利知道。

    江澄把眼眸垂了下來,聲音比方才清亮了些,“臣侍私心作祟,臣侍不想讓他嫁給陛下。”江澄說到這裡,頓了一頓,又補了一句,“臣侍吃他的醋。”

    這個答案有些出乎意料,卻也是明帝最願意聽到的答案,明帝仰頭一笑,開恩放赦,“算你會說話,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