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把戲

    小莫在南郊買宅子,趙湘帶著江桃在顧琛新開的鋪子裡挑了一堆衣裳,這些事明帝全都不知道,她此刻正坐在樂養園內專門給關荷建造的涵虛園中飲酒看歌舞。

    十八日是關荷的生朝,作為力創太平的重臣,關荷今年準備給自己好好地過回生日,提前好些天就做了安排,準備把生日分五天慶祝。十四十五兩天在樂養園與舊日姐妹歡聚宴飲,十六十七返回京城府邸與家人親戚同歡共樂,十八正日子重回樂養園與新納的小郎關起門來暮暮朝朝。

    以關誦為主的關家家人自然是選擇在家中相候,關鳴鸞和徐淳兩個因為日常公務繁忙也選擇在十六這日回關府祝壽。明帝作為天子,既可以選擇十四日來樂養園,也可以選擇十六日去關府,但一來她想讓關荷常住樂養園,和京城的文武百官保持距離,二來她早上接到冷清泉三個的飛鴿傳書,算著行程,冷清泉三個十五日傍晚就該到京城了,她想在十六這日有更多的時間陪伴冷清泉,因而她在十四這日用過午膳後帶著柳笙和秦瑛兩個前往樂養園。

    關荷對於明帝今個兒來祝壽,並不意外,可是正因為不意外,心裡頭也就不怎麼痛快,面上說著:“哎呦,聖上能夠親自來,老臣真是渾身上下無一處不舒坦。”手中卻是提了把能裝五斤酒的胖福銀酒壺,給明帝和柳笙分別倒了滿滿的一杯酒:“陛下和柳相百忙之中,來給老臣祝壽,老臣感動萬分,今個兒得好好敬敬陛下和柳相。”

    一早過來祝壽的董平南和段名揚、餘彤幾個瞧著明帝和柳笙這架勢,心裡頭也都知道明帝和柳笙在忙完朝政之後不嫌辛苦地跑幾十裡地到樂養園來,這是明確表示不想讓關荷在京城宴客的意思,她們和關荷同為功臣,自然是感同身受,一個個跟著關荷勸明帝和柳笙飲酒。

    “陛下日理萬機還肯過來給關帥過生日,臣等要陪陛下一醉方休。”

    “難得柳相有空,還請多飲兩杯哦。”

    “她們都說柳相是千杯不醉,末將等還沒見識過呢,今個兒一定要陪柳相喝足。”

    明帝自然知道自己的做法讓功臣們有些煩惱了,當下來者不拒,豪興滿懷地道:“關老卿家生日,朕當然要陪關老卿家喝個痛快。”

    她這麼一發話,段名揚就嚷起來了:“陛下這麼說,末將等就放肆了,小杯子太不解渴了,咱們換大杯子如何?”

    明帝微笑,瞟了一眼段名揚纏著綁帶的腳踝,縱容地點點頭:“拿大杯子來,天開始冷了,朕陪諸位卿家好好喝兩杯,暖暖身子。”

    原是叱吒風雲的武將,如今卻都乖乖地窩在這小小的樂養園中,知道她想讓她們閉門謝客,雖然不高興,可也都認了,只想跟她飲杯酒,她豈能不滿足?

    段名揚聽她這麼說,立刻就讓人去拿大酒杯。侍兒們跑了出去,把十來個能裝二兩酒的瑪瑙紅的大酒杯呈了上來,替換掉桌案上只能裝五錢酒的小酒杯。

    酒具已備,只待開飲,關荷拍拍胖福酒壺:“這是豐樂居的錯認水,都說這酒喝著香,我特地讓人買了兩大壇,咱們今個兒不醉不休。”

    明帝微笑,這個錯認水她還真沒喝過,但上回顧瓊醉酒就是喝的錯認水,想來這酒的後勁兒大,但看關荷這架勢,根本就沒打算放過她,後勁大不大,她也得喝啊。

    當下她先跟關荷碰了兩杯,彼此飲了個乾淨,又與董平南幾個挨個碰了一杯,一輪下來,一斤酒已經落了肚。

    然而關荷幾個作為武將酒量都很不錯,兩三兩酒那只是開頭,明帝這一輪過去,關荷幾個就開始各自行酒。

    明帝當然也不客氣,壽星關荷主導的第二輪,明帝毫不手軟地回敬了這位老臣。關荷自己飲了兩杯,與明帝碰了一杯,而後敬了柳笙一杯,與董平南幾個各自碰了一杯,一圈下來,關荷也飲了一斤多的酒水。

    關荷之後是董平南,董國公依例而行,明帝讓董國公飲了兩杯,自己也飲了滿滿一杯。

    董平南之後是段名揚和餘彤,明帝的酒又添了兩杯。若不是餘彤行酒後,歌舞藝人入場了,明帝就直接突破兩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