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麥青芒 作品

第222章 訟師

    凌蕭本不是直接涉案人,加之此案情節較為特殊,在與縣衙溝通後,由陳嘉運親自拍板,特許他自由出入客棧。

    紀麟作為首告和現場第一目擊證人,第二日一大早就被提去問話。此後幾日更是不得安寧,無論百日黑夜,常有衙差前來敲門。不是要與他核實案件細節,就是要他去案發地配合指認。

    剛開始的時候,他的情緒還常常失控。有時忽然就暴怒起來,嚴重了更是摔摔打打,手頭沒東西可摔,就猛敲自己的頭,除了凌蕭誰也控制不住他。

    但隨著偵查推進,他也漸漸平靜了下來,積極配合衙差辦案,閒下來的時候也不再發狂,除卻吃飯睡覺,最多的便是悶頭髮呆。只是在人看不見的地方,還是能見著他偷偷在眼角拭淚。

    凌蕭明白,紀麟不是放下了,而是把所有的哀慟都埋在了心裡,在心裡緒著勁。他從未放棄過手刃仇人的想法。他在等,等陳嘉運的偏頗與無能。這樣,他就有了親自動手的理由。

    他也明白,紀麟之所以願意隱忍,其中有一大部分是出於對他的信任。他不願辜負紀麟對他的信任,也不願辜負自己對律法的信任。因此,他時常在心中暗暗禱告,希望這位陳大人能不負其名,讓案件的真相水落石出,也讓紀麟和他都有所寬慰。

    終於,緊鑼密鼓地調查了五日之後,抱山居一案在眾人的翹首以待中,第一次升堂開審。

    他與紀麟早就盼著這一刻,因此在開審當日早早起身,提前兩刻鐘就到了公堂。與他們同行的,還有此案特聘的訟師。

    延請訟師這個規矩,凌蕭原是不知道的。京裡的訟師向來只替人寫狀紙,上不得公堂。

    但在案發第二日的一大早,一群毛遂自薦的訟師便跑到抱山居門口,對著他口若懸河,一通天南地北地鬼扯。他這才知道,西南這邊歷來有延請訟師代為辯護的傳統。

    在那些訟師的口中,公堂審案竟是瞬息萬變。哪怕是板上釘釘的案子,如果在堂審當日辯不清楚,被對方鑽了空子,甚至有當堂翻案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