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奀月 作品

27

    鄴城,將軍府

    “哎呦,諸位將軍大人都來了?看來就義來的最晚啊,主公恕罪,恕罪啊……”

    袁熙跪坐後剛剛喝了一碗酒,就看見風風火火的闖進來一員武將,不是別人,正是今天早上和袁熙爆發了衝突的麴義。看來預留的那張案几便是給他準備的。

    袁紹面露慍怒之色“麴叔通為何姍姍來遲?莫非眼裡沒有我這個主公?”

    “哎呦……主公這話可冤枉義了,義豈敢不敬重主公。只是數曰前,公孫瓚都尉率部搔擾邊關,此人勇悍善戰,屢犯邊境,義便決定割下他的腦袋來給主公慶賀,率部下與他大戰了幾個晝夜,在青銅峽射死了他。因此耽擱了行程,今天早上剛剛進城,這不,剛在驛館安頓了部下,義便風風火火的趕了過來,主公莫要生義的氣啊……”

    麴義雖然嘴裡在向袁紹認錯,但面上頗有得意之色,絲毫不把自己的遲到當一回事。

    袁紹雖然心裡不滿,但是對於麴義說的奮勇殺敵的事情也不好說什麼,揮手示意麴義入座,然後吩咐就此開筵。

    不過,袁紹心裡卻頗為不痛快,依賴不爽麴義姍姍來遲,二來惱怒別人都是獻上的奇珍異寶,你麴義拿一顆血淋淋的人頭來給老子賀壽,這算什麼?

    伴隨著袁紹吩咐開席,一時間,笙樂齊鳴,絲竹入耳,更有美麗的舞記獻上歌舞,席上的文武幕僚,高談闊論,把盞言歡,開懷暢飲,一個個喝的不亦樂乎。

    袁熙枯然無味的坐在張紘身邊一個人獨飲,袁熙夾了點菜,喝了幾口酒,便放下了筷箸,不再吃了。這個年代還沒有發酵、蒸餾的技術,喝的全都是低度的糯米酒,說是葡萄酒又有點苦,說是白酒又沒有白酒的醇烈香甜,反正讓袁熙覺得很難喝。

    袁熙今天不是來喝酒的,是張紘建議袁熙來為了結識幾個有本事的人,二來為了提高自己的知名度,這樣枯坐下去,有何意義?琢磨了片刻,袁熙想到了一個出風頭的辦法。

    “父親大人,今天是您大勝之日,孩兒孑然一身,沒錢給你置辦賀禮,心中甚是惶恐不安。席間諸位將軍大人喝的甚是痛快,孩兒想即興做歌詞一首,為父親大人賀壽,不知父親意下如何?”

    袁熙整理了衣衫,走到筵席中央,向著正在和淳于瓊說話的袁紹躬身施了一禮道。

    “嗯,這個好,顯思他們幾個舞刀弄槍的我見慣了,倒是沒見過主公你的兒子唱歌做賦的,這個好”

    袁熙的話音剛落,淳于瓊便藉著酒勁拍掌起鬨。這是淳于瓊藉機給袁熙創造機會。

    袁紹一想也是,袁譚整天艹練兵馬,袁尚驕橫紈絝,練習武藝,還真沒有一個能寫詩做賦的,世人都誇曹艹父子能文能武,甚至誇他才九歲左右的兒子“曹丕”是個神童,我們老袁家名門貴胄,四世三公,怎麼也得比曹阿瞞兒子強不是,也算不辱沒了我這個父親的威名!

    “好,今天是我軍勝利大宴,我心裡高興。顯奕既然請纓助興,你便賦歌一首,倘若做得好,為父有賞!”

    “多謝父親大人。”

    袁熙唱了聲諾,深呼吸了一口,準備開始“剽竊”。

    沒錯,就是剽竊。這年頭,穿越到古代,你要是不盜幾首名人的作品,都不好意思承認自己是穿越者。袁熙決定寫別人的詞,讓別人無詞可寫。

    可是剽竊誰的哪?這個年代還不太流行唐詩宋詞,袁熙決定盜用曹艹的大作《短歌行》,記憶中曹艹是在赤壁之戰的時候作的這首名作,此刻袁氏集團還沒有覆滅,顯然這首詞還沒有問世。

    學著古人唱詞說賦的模樣,袁熙在筵席中央邁著方步,慨然高歌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譬如朝露,去曰苦多。

    慨當以慷,憂思難忘。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鳴,食野之苹。

    我有嘉賓,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時可掇?

    憂從中來,不可斷絕。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

    契闊談讌,心念舊恩。

    月明星稀,烏鵲南飛。

    繞樹三匝,何枝可依?

    山不厭高,海不厭深。

    周公吐哺,天下歸心。”

    “好……何以解憂,唯有杜康!神作啊,神作,公子大才,琳佩服之至,佩服之至啊!”

    袁熙的歌聲剛剛落下,便有一人激動的站了起來大聲喝彩,正是主薄陳琳。

    在陳琳的帶動下,滿堂一片喝彩之聲,一個個大呼小叫才子啊,神作,想不到主公家裡竟然還有這麼一位文采斐然的公子,真是讓人出乎意料啊。

    這一刻,袁熙的心裡很爽,即便他曹孟德雄才大略,能上馬橫槊,下馬賦詞,也斷不會料到一個來自兩千年後的靈魂,今天正拿著它的大作,在他對頭的筵席上把他比的一文不值。

    後來,這首詞賦傳到許昌,傳到曹艹的耳朵裡,他甚是喜愛,對作詞的人佩服不已,當聽說作者竟然是袁紹的兒子之時,驚訝的下顎差點脫了臼。

    “袁本初竟有個好兒子啊,才華四射,文采橫溢,吾兒子桓不如也!”

    只是,在佩服的同時,曹艹又隱約覺得有些對勁的地方,可是那裡不妥,又說不出來,讓他好生納悶。當然,這都是後話,暫且不提。

    雖然郭圖、辛評此刻對袁熙充滿了敵意,但也不得不承認,單單從文學造詣這方面來講,這首詞賦在這個年代堪稱翹楚。在佩服的時候,二人心裡又隱隱升起擔憂,看來是大公子以後的一個強勁的競爭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