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奀月 作品

167論策

    “公子,既然您如此看重在下,賈詡還有什麼不可以說地呢?請恕在下直言!”賈詡緩了口氣,說道,“在我看來袁家雖然,明面上風光無限,實則暗藏波瀾。公子能成就今ri之業績實在輝煌,但前途將會險阻不斷,想要成就不世大業更是要步步艱辛、如履薄冰。”

    “文和先生過於危言聳聽了吧,袁家已佔據三州之地。幷州也將是囊中之物。要是再修養三年囤積糧秣物資,那時挾幾十萬眾南渡河水,試問天下誰人可擋?”郭嘉故意反駁道。

    “話雖如此。但袁家並非沒有敵手,曹cao、孫堅、劉表皆是大敵。”賈詡分析道:“先不說帶甲十餘萬,稱雄荊江地劉景升。和隱隱有虎踞江東之勢的孫文臺。單是佔據兗豫兩州,帶甲十萬數的曹cao就是,袁家近在眼前的大敵!也是南下中原的最大對手。”

    “曹cao以兩州之力,抗拒我四州數十萬之眾,實力十分懸殊。文和先生竟然說他乃最大勁敵,這如何說來?”郭嘉接著問道。

    “兗州、豫州地處中原,本就是殷實富庶之地,可以招募起來的兵卒不下十餘萬。曹cao領了這兩地之後大興屯田,頒佈法令恢復租調。此兩地已然恢復了黃巾之亂後損傷地元氣。”賈詡繼續侃侃而談道:“曹cao青年時就統兵征戰。縱觀這些年來的戰績,他極擅長臨機決斷。以弱勢戰勝強敵,用兵如神。”

    “先生說我袁家暗藏危機,此是何意?”袁熙問道,其實他對袁家的隱患心知肚明,只是想聽聽賈詡的看法,畢竟旁觀者清。

    賈詡深深看了袁熙一眼,說道,“冀州經歷黃巾之亂,張燕黑山賊之襲擾,還有袁車騎與公孫瓚之前的爭奪戰,實力已然消耗大半,如今庫府中物資不會多,民間戶籍也是有所消減。然袁車騎依仗審家、逢家等豪族,放縱其兼併農戶人丁,致使災荒一來冀州就大傷元氣。即便坐擁數十萬之眾,然根基不牢糧秣不足,倘若一敗便可致命!”

    說著賈詡若有深意地對袁熙道:“對內,袁車騎實在出了一記昏招,幽州與青州之間,臨淄侯你與袁大公子之間。內部不穩不能齊心協力,如何能共同抵禦外敵?”

    賈詡一直觀察著袁熙的神情,見他波瀾不驚,賈詡心中暗自點頭讚許。袁熙面上沒有表現什麼,心中卻一陣不舒服,歷史上賈詡曾說過:兄弟不能相容,而能容天下國士乎?

    可是身為當事人的他才隱隱明白,歷史上為那麼多人為了權柄而手足相殘。假使你無爭權之心,但旁人未必沒有加害之心。

    可以想象要是袁譚繼承袁家,而袁熙權力被奪的話,袁熙會是個什麼樣的下場。

    他跟袁譚地鬥爭已經在暗中進行,失敗者只有死路一條。太宗皇帝李世民宣武門之變,不全是李二同學狠辣,而是被逼到那個境地,即便你無心爭了,但你的勢力會推著你,往那一條路遠走越遠。

    所謂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先生且說說,這徐州之戰,咱們是如何出兵?如何處置?”袁熙將話題轉移過來。

    “依在下看來,兩年內曹袁兩家必然爆發中原大戰!”賈詡也答非所問。

    袁熙皺了皺眉,說道,“這個先生太武斷了吧,災禍連年正是休兵之時,我河北不修養個兩三載,是積蓄不出供養軍需的糧秣物資的。而且這與出兵徐州之間可有聯繫?”

    “當然有!”賈詡肯定道:“曹cao勢力增長太快,放任下去必然成為心腹大患。他已然在徐州、河內挑釁袁車騎關東盟主地地位,袁車騎焉能容忍?其實遲戰早戰皆是一樣,咱們休養生息,曹cao何嘗不能休養生息。只是早戰有早戰的戰法,遲戰有遲戰的戰法。”

    “那依先生所說,兩年之內中原決戰,咱們又該如何處置徐州之事?”袁熙心中也是相信兩家決戰會比歷史上提前的。一方面兩家都比歷史上更快地崛起。另一方面兩家的矛盾,在討伐董卓和平定青州時就積累下來了。

    “放任曹cao佔領徐州。”賈詡淡淡道。像是說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

    “什麼!”袁熙驚疑不定。

    郭嘉也皺皺眉,但一會後他就大笑起來,說道,“好計,好計!好一個賈文和。”

    袁熙轉念一想,試探道:“先生是說徐州能拖住曹cao一部兵馬。分化了他地實力?”

    此策略,袁紹之前和公孫瓚的戰略博弈中,也用過,袁紹將幽州讓給了公孫瓚,加重了公孫瓚的防守壓力,戰線過長,確實更加迅速的導致了公孫瓚的敗亡。

    “正是如此。”郭嘉搖了搖羽扇,說道,“咱們佔了河北之後疆域是擴大了,可要防備地地方也多起來,其實兵力還不好集結起來。要是曹cao拿下徐州這個四戰之地,對內既要鎮壓當地豪族,對外又要防備青州、揚州方面地侵襲,沒有個四五萬兵馬如何能守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