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奔西顧 作品

完結大結局

    完結大結局

    2017-0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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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少卿的理由無懈可擊,“我聽一下肺部有沒有雜音。”

    叢容看著他把聽診器貼上自己的皮膚,可記憶中那種冰涼的刺痛感並沒有出現,反而有些溫溫的。

    這才後知後覺,他剛才似乎一直把聽診器握在手心裡,心裡一暖,朝著他看過去。

    他正好寫完了病歷遞給她,“我今天的航班去參加個會診,還記得吧?”

    叢容點頭,“我會照顧好讓一讓的,需要我送你去機場嗎?”

    他搖頭,“我和主任一起去,你照顧好自己。”

    叢容又點點頭。

    溫少卿本也沒什麼不放心的,可沒想到他也就離開了幾天,叢容就折騰出新毛病來。

    他提前回來的事情沒跟叢容說,坐了早班飛機回來,到家的時候正好碰上她出門。

    叢容嚇了一跳,“你怎麼提前回來了?”

    溫少卿皺眉看她,“大白天的你戴墨鏡幹什麼?”

    叢容輕咳一聲,“遮陽。”

    溫少卿抖抖雨傘上的水珠,“今天下雨。”

    叢容惱羞成怒,“我願意,關你什麼事!”

    溫少卿越發好奇,“被打了?”

    “沒有!”叢容氣呼呼的拉下墨鏡,“麥粒腫!”

    “你這是看到什麼不該看的了?”溫少卿抬手攔住她重新戴上墨鏡的手,另一隻手託著她的下巴仔仔細細看了幾分鐘,看得叢容心跳加速才開口問,“吃藥了嗎?”

    叢容點點頭,“吃了,不過好像沒什麼用。”

    溫少卿拉著她往回走,“什麼時候開始的?”

    叢容洩氣,“前天,本來沒那麼嚴重,可今天睡醒之後就腫了。”

    溫少卿抬手看了眼時間,“著急上班嗎?”

    叢容搖搖頭,“也不是很著急。”

    回到家,溫少卿邊洗手邊給她解釋,“就在耳尖上放幾滴血。”

    叢容聽到那個字眼就抗拒,“放血?”

    溫少卿拉她坐在沙發上,抬手撫上她的耳朵,“放學之前,我先按摩一下,加速局部血行,耳廓充血不足,出血量不夠效果不好。”

    溫少卿發誓,他一開始真的沒有任何不正經的想法,只是後來……按摩著他的手指便不受控制的摩挲上她的耳垂,那裡涼涼軟軟的,然後溫度越來越高,顏色越來越紅,連帶著她的整張臉都紅了起來。

    叢容覺得自己的耳朵馬上就要著火了,可溫少卿還沒有要放手的意思,她僵硬的把頭偏向一邊。

    溫少卿也不過堅持了幾秒鐘,便輕咳一聲,向相反的方向偏過頭,心裡熱熱的癢癢的。

    從醫這幾年,第一次在病人身上產生了旖旎的念頭,簡直是要命!上次摸她耳垂的時候明明也沒這種念頭啊!

    還好接下來的過程都很順利,最後叢容臉紅心跳的捂著耳朵去上班,溫少卿去浴室衝冷水澡。

    叢容覺得現在這樣的生活很好,自己不會做飯,溫少卿會做給她吃。自己不會洗衣服,溫少卿會教她,自己偶爾折騰出小毛病,溫少卿會負責治好她,溫少卿似乎一直都在,所以當他忽然要暫時離開的時候,她會那麼的驚慌失措。

    那天她出差回來,溫少卿因為前一天晚上值夜班,她就沒讓他去接,回到家剛洗完澡就接到鍾禎的電話。

    “表姐,你出差回來了嗎?”

    “剛到家,怎麼了?”

    鍾禎小心翼翼的問,“臨省爆發了急性呼吸道傳染病你聽說了吧?醫院組織醫療隊去,我也想去,可以去嗎?”

    叢容的聲音冷了幾分,“你覺得呢?”

    鍾禎解釋,“嗯……其實在醫院上班也有危險啊,會被打啊,會被傳染啊……”

    叢容打斷他,“給我個別的理由。”

    鍾禎頓了一頓,難得正經的開口,“阿姐,我真的想去。我覺得醫生是個特別神聖的職業,可以拯救那麼多生命。前幾天我在兒科聽到幾個小朋友唱,愛學習愛勞動長大為人民立功勞,竟然特別感動,我是不是特別可笑?”

    “不可笑。去吧,小姑姑那裡我去說,注意安全。”叢容交代完忽然想起什麼,“你老闆去嗎?”

    “去啊,他帶隊,這會兒還在會議室開會,大概一會兒就會跟你說了。”

    叢容愣住,“什麼時候出發?”

    “一會兒就走。”鍾禎等了半天沒有回應,“阿姐?”

    “我現在過去找你。”叢容說完便掛了電話。

    她急匆匆的穿了件衣服便出了門,到了醫院的時候,住院樓前的空地上停了幾輛大巴車,車前站滿了人。

    叢容到處找鍾禎的時候,在角落裡看到了熟人,隨憶正和蕭子淵說話。

    聽兩人說話的內容,好像是隨憶也參加了醫療隊,大概蕭子淵不想讓她去,板著一張臉,隨憶抱著他的腰靠在他懷裡難得的撒嬌,“很快就會回來了,你就讓我去吧……”

    隨憶左右看了看,發現沒人注意便極快的踮起腳在蕭子淵側臉上親了一下,蕭子淵垂眸看著她,半晌嘆了口氣,抬手摸著她的臉終於妥協,“我該拿你怎麼辦……”

    叢容竟不知道那個溫婉的女子撒起嬌來會這麼讓人心動。

    隨憶笑嘻嘻的靠在蕭子淵懷裡,“你知道嗎,你說過最好聽的情話就是,我們家阿憶怎麼著怎麼著……每次聽了就會心情特別好。”

    叢容看得嘴角微揚,身後忽然傳來一道男聲,“看什麼呢?”

    她下意識的回頭,“沒什麼。”

    溫少卿神色輕鬆的看著她,“知道了?”

    叢容想笑一下卻怎麼都笑不出來,來的時候明明還特意調整過情緒。

    “鍾禎說不想讓你送,就不來見你了。”

    溫少卿上前握著她的手,“有時間幫我照顧下讓一讓。”

    叢容點點頭,“嗯。你……什麼時候回來?”

    “不好說。”

    “注意安全。”

    “還有別的想跟我說的嗎?”

    叢容沉默許久,忽然鼓起勇氣抬頭看著他,“你還得我們在小區電梯裡相認你問我的那個問題嗎?”

    溫少卿想了下,“不繼續裝不認識我了?”

    叢容搖搖頭,“下一句。”

    溫少卿想了想,猶豫著問,“你跟別人說你喜歡我?這句?”

    叢容立刻回答,“喜歡。”

    溫少卿一愣,半晌低下頭沉沉的笑起來,然後走上前來抱住叢容。

    兩人抱在一起靜靜的說著話。

    “我是個軍人,國家需要我。鍾禎的話,如果你不捨得我有辦法不讓他去。”

    “他不是小孩子了,那是他的人生,他想做的,沒有人有資格阻攔他。”叢容抬頭看著溫少卿,“我希望鍾禎能像你一樣,有一個坦坦蕩蕩乾乾淨淨的人生,想做什麼就去做,有夢想,有希望,有情懷,有酒有詩有遠方。”

    溫少卿輕撫著她的眉眼,“別擔心,我會看好他的。”

    叢容忍了又忍還是紅了眼眶,“我擔心你。”

    當年那場沒有硝煙的戰火犧牲了多少醫護人員,她不是不知道。

    “我也會看好我自己的。”溫少卿吻了吻她的眼睛,“這次沒有那麼嚴重,真的,不要多想。”

    叢容重重的點頭。

    溫少卿走前又抱了抱她,“我有句話想跟你說很久了,等我回來了就會跟你說。昨天出門的時候往你家門縫裡塞了個信封,你收好。”

    溫少卿一走就是大半個月,大概很忙很累,和她聯繫的也慢慢少了,她也只能在新聞裡瞭解一下那裡的情況。

    這天她正在上班,助手拿了文件進來給她看,“叢律師,麻煩您簽下字。”

    叢容隨手拿起桌上的筆籤起來,簽完之後,助手好奇,“現在很少有人用這個顏色的筆啊。”

    叢容低頭去看手裡的筆,是啊,除了學生,大概就只有醫生會用這個顏色的筆了吧?

    這是那天送溫少卿的時候,她從他胸前抽的,也不知道當時是怎麼想的,只記得溫少卿笑著對她說,“等這支筆用完,他差不多就回來了。”

    他笑起來的時候,眼神深邃清亮,讓歲月都變得悠長溫暖起來,她忽然開始想念他。

    正出神,前臺打電話進來。

    “叢律師,有人找,在會客廳等你。”

    叢容興致缺缺,“什麼人?”

    前臺小妹的八卦心隔著電話線都能感受得到,“是個帥哥哦!”

    叢容眉心微動,“長什麼樣子?”

    “高高帥帥的,特別有氣度!”

    叢容立刻掛了電話站起來往會客廳走,推開門走進去看到沙發上坐著的人時,心裡忽然一空,一陣失落。

    蕭子淵察言觀色的本事爐火純青,笑著抿了口茶,“叢律師看到我好像很失望?”

    叢容對著別人的時候一向是如她的名字一般從容又淡定,“怎麼會,蕭部長大駕光臨是有什麼事嗎?”

    蕭子淵從沙發上站起來,“我要去鄰省慰問,其實就是假公濟私看老婆,叢律師有興趣一起去看看家屬嗎?”

    叢容立刻點頭,“有!什麼時候出發?”

    溫少卿見到忽然出現的叢容和蕭子淵時,臉上並看不出什麼異常,和顏悅色的跟叢容說了幾句話之後,轉臉就對蕭子淵冷了臉,“誰讓你帶她來的?!”

    蕭子淵坐在椅子上等隨憶,明顯的心不在焉,“你看上去明明就很想見她嘛。”

    溫少卿忽然神色嚴肅的看著他開口,“給你說件事,你做好心理準備。”

    蕭子淵倒也淡定,“什麼事?”

    溫少卿一字一句的回答,“你老婆好像懷孕了。”

    哐當,蕭子淵直接從椅子上摔了下去。

    溫少卿看著蕭子淵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椅子都來不及扶便忙不迭的往外跑,“嘖嘖,蕭部,你也不像外界說的那麼淡定穩重嘛!”

    蕭子淵哪裡還有心思理會他。

    溫少卿帶叢容去看了看鐘禎,兩人又膩歪了一會兒,心裡還是擔心她會被傳染便趕她走。叢容也知道自己在這裡幫不上忙,還會耽誤他工作,看到他和鍾禎沒事也放心了,很快便走了。

    溫少卿所在的醫療組回到本市又是在一個月以後,叢容接到消息趕到醫院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

    她急匆匆的推門進去的時候,他正坐在桌前寫著什麼,聽到聲音抬起頭來看到她,便笑了起來。

    又是一個月沒見,他消瘦不少,愈顯清俊,看到她愣愣的站在門口,便起身走過來,拉著她的手進門坐下,“走的時候說好的,等你回來有話要跟你說,還記得嗎?”

    叢容點點頭。

    溫少卿伸出手來,“東西呢?”

    叢容從包裡拿出一個信封放在他手裡。

    那是他走前塞進她家門縫的,她打開看過,裡面是三張卡片,什麼字都沒有。

    溫少卿捏著那張粉色的卡片在手裡轉了轉,“粉色,情竇初開的小姑娘都會喜歡的顏色吧?那會兒,你該上中學吧?”

    說完打開觀片燈,把那張卡片放了上去,然後叢容便瞪大了眼睛。

    光透過那張卡片,卡片上竟出現三行字。

    11班的叢容:

    你好,我是9班的溫少卿。

    我可以喜歡你嗎?

    溫少卿低著頭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著,“那個時候的小男生是不是都是這麼寫情書的?我那會兒應該是在學楷書。你說你每次分班都會在11班,我忘了跟你說,我每次分班都會分在9班。”

    他又捏起那張白色的卡片,“白色,上大學的女孩子是不是都喜歡這個顏色?女生的白裙子,男生的白襯衫。”

    觀片燈上很快便出現了不一樣的字體。

    叢師妹,書上說溫和叢容,歲月靜好,我們本來就是天生一對。

    溫少卿看著叢容,“上大學那會兒我應該在用行書。如果我們在大學遇上,我應該是你師兄,師兄和師妹不是一向都會有姦情?上了大學自恃讀了幾本書,表白也是書卷氣十足。”

    他低頭去拿最後一張放在觀片燈上,“銀灰色,成熟穩重的顏色,正好符合我們現在的年齡和狀態。做了醫生以後病歷寫多了便用了醫生的慣用字體,草書。”

    叢容看了許久,忽然出聲,“這句話寫的什麼?有幾個字我看不懂。”

    溫少卿站在觀片燈旁看著她緩緩開口,“一顰一笑一叢容,一生一世一雙人。”

    說完又笑起來,“這個年紀再寫情書,大概不能再酸溜溜的寫什麼情啊愛啊的了,有擔當的男人該給一個女人的是一生的承諾。”

    他的臉在關燈片前模糊而溫和,眼底柔情四溢。

    叢容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她已經很久沒有那麼緊張過了,心尖都在顫,有些慌,又有點暖。

    三張情書在觀片燈上,那是溫少卿的心意。

    叢容在他的注視下有些不知所措,溫少卿便靜靜的等她反應。

    又過了許久,她才顫抖著聲音開口,“溫少卿,你……你為什麼喜歡我?是因為……”

    溫少卿坦然一笑,“你以為是因為什麼?我就是那麼沒有原則的人嗎?喜歡便是喜歡,你以為是邏輯推理嗎?非要一步步推算出來?”

    叢容靜靜看著他,他臉上的笑容乾淨溫暖,目光沉靜篤定,眉眼俊逸溫情,看著看著她也慢慢笑了起來。

    職業所限,她早已喜歡了根據證據推導結果,可卻忘了,有些事是沒辦法用因果來推理的,愛情不就是講究個莫名其妙嗎?有個人莫名其妙的喜歡你,而你也恰好莫名其妙的喜歡她,說不出什麼所以然,一切都是那麼莫名其妙,妙不可言。

    門外忽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便是敲門聲,他應了一聲後一個年輕的護士推門進來,“溫醫生,高速上出了連環車禍,部分傷者送到我們醫院急救,馬上就要到了,主任叫我們下去接應一下。”

    她一股腦的說完才發現屋內除了溫少卿,還站著個女人,那個女人眼圈微紅,溫醫生還拉著她的手,一時有些尷尬,低著頭退出去,“我去給其他醫生打電話叫他們回來,您一會兒直接下去就行了……”

    溫少卿應了一聲,轉身把觀片燈關了後,又把三張卡片放進信封重新塞回她的包裡,才拉著她往外走,“今晚大概又要加班了,你先回去,明天我們一起吃飯。”

    走了幾步又轉身回去拿了個醫用口罩回來給她戴上,“可能會碰上,血腥味兒很重。”

    說完隔著口罩在她唇角落下一個很輕的吻。

    叢容怕耽誤他,跟在他身後下了樓,很快離開。

    她走到醫院門口的時候,幾輛急救車呼嘯而至,一群醫護人員很快迎上來,她趕緊讓到一邊。

    救護車門打開的時候,叢容忍不住看了一眼,場面有些不太好看,她匆匆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

    他才從臨省回來,都沒好好休息,又和她說了半天話,現在又要去做手術,會很累吧?

    叢容再回頭去搜尋溫少卿的身影時,急診大廳裡已經亂成了一團,到處都是醫護人員和傷者,他的白大褂上都是血,卻一臉從容淡定,一邊坐著急救檢查一邊說著什麼讓旁邊的人輔助,叢容忽然意識到他也是整日在血腥間遊走的人。

    他在她面前總是一副慢條斯理的閒散模樣,那般雅人深致的形象,實在沒辦法想象,手起刀落給人開膛破肚的血腥場面。

    溫少卿從手術室出來的時候,護士長笑著走過來,“聽小護士說有個女孩子一直在等你,我去看了下,還不錯。”

    溫少卿累得說不出來話,只是無聲的詢問。

    護士長八卦的心掩都掩不住,“小護士說下班的時候還和你在辦公室裡說話,是女朋友吧?”

    溫少卿眉心微動,她沒走?

    護士長看著他的眼神變化又笑起來,“在病房那條走廊盡頭的長椅上,快去看看吧。”

    叢容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手機沒電了早已關了機,她出來的時候匆忙,又忘了戴手錶,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去而復返,大概只是應了那句話吧。

    情到濃時,是眷戀。即便知道自己待著這裡沒什麼用,還是想陪著他。

    叢容打了個哈欠,百無聊賴的把口罩摘下來戴上,戴上摘下來,反覆幾次之後,還是覺得空氣中消毒水的味道有些重,重新戴上剛想站起來去找找看有沒有時鐘就看到溫少卿站在幾步之外。

    他站在那裡沒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她。在醫院走廊慘白清冷的燈光裡,他的臉堅毅沉靜,眼神深邃的似乎要把她吸進去,叢容心裡一慌,剛想說什麼,就被他上前拉進懷裡緊緊擁住。

    叢容嚇了一跳,“你怎麼了?”

    過了許久他才放開她,看著她有氣無力的吐出一個字。

    他戴著口罩,整張臉就只露出那雙眼睛,根根分明的睫毛看得她心生羨慕,他的眼神卻倏地一變,眼底的情緒越積越濃,最後從微挑的眼尾溢出來,一發不可收拾。叢容被他看得嗓子發乾,剛想說點什麼,他卻猝不及防的低頭吻下來。

    其實兩人隔著口罩,並不是正真意義上的親吻,可卻能感覺到他的氣息,空氣中消毒水的味道似乎也淡了。

    “咳咳”,陳簇站在幾米之外的病房門口,雙手舉過頭頂,一臉揶揄,“我實在不想打擾二位,可是……溫醫生,裡面那個病人翻了你的牌子。”

    叢容臉紅踢了溫少卿一腳,溫少卿攬著她的腰,帶她閃進樓梯間,躲開陳簇的視線。

    叢容惱羞成怒還在掙扎,溫少卿沉著聲音低聲開口,“別動!”

    她一愣忘記了掙扎,便給了他可趁之機,一抬手扯掉兩人的口罩,再次覆上她的唇,漸漸加深剛才意猶未盡的親吻,從嘴角移到下巴,溫柔細緻的含著她的下巴廝磨……

    叢容仰著頭輕輕喘息,手指不自覺的抓緊他腰側的布料,空氣中流淌著曖昧的氣息。他的側臉緊緊貼著她的臉頰,溫存廝磨,低聲開口,一開口滿是誘哄,卻什麼都沒說,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叫著她的名字,“叢容……叢容……”

    陳簇滿是無奈的聲音再次破壞了氣氛,“溫醫生,真的是正事……”

    叢容猛然清醒,下一秒又開始掙扎,用力推開溫少卿。

    溫少卿這次也沒勉強,由著她掙扎出他的桎梏。

    他挑眉看她,幾秒鐘後忽然笑了,揉了揉她的腦袋,“怎麼總是這麼不聽話,有時候真想打你一頓啊。”

    他的語氣溫柔寵溺,叢容愣在當場,直直的看著他不知作何反應。

    溫少卿忽然皺了下眉,把她按照懷裡挑著她的下巴又親了一口才鬆手。

    臨走時還笑得饜足,“當時沈沉說你身上有招人的股禁慾氣質,可我並不贊同,誰會真的喜歡禁慾系,都是喜歡看禁慾的人破戒罷了。”

    叢容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出了樓梯間,過了許久才氣急敗壞的撓牆!

    叢容一直覺得溫少卿的撩她的技能也不過如此,可沒想到他是有隱藏大招的。人家都說,不娶何撩,而溫少卿……從這個角度來說,他技能已滿,可以直接秒殺她。

    那天她連著加了幾天的班,大半夜的被溫少卿餵了宵夜還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迷迷糊糊的打著哈欠回家打算繼續加班,溫少卿站在門裡目送她時,忽然出聲叫住她。

    “叢容。”

    叢容轉身,“啊?”

    他的臉上一絲笑意都看不出來,連平日裡眉眼間的溫和都不見了,“我娶你,怎麼樣?你以後可以不用這麼辛苦,辭職在家做你想做的事,我養你。”

    叢容的臉色變了變,“你說什麼?”

    溫少卿忽然笑了起來,語氣輕快,“我開玩笑的。”

    叢容的臉忽然沉了下來,深深的看了溫少卿一眼,那一眼裡有埋怨有委屈還帶了點惱羞成怒,“你不知道有些事是不能拿來開玩笑的嗎?我馬上回去給你寫律師函!”

    溫少卿微微勾唇,“我說讓你辭職回家是開玩笑的,我知道你的人生目標不是全職太太。說娶你,是認真的。”

    他的眼底俱是認真鄭重,叢容看著幾步之外的這個男人,她從雙十年華便看上的男人,愛了那麼久,中間那麼多年,他們的距離那麼的遠,隔了那麼多的東西,她想過很多,卻從未想過有一天,他會站在她面前問她,叢容,我娶你怎麼樣。

    主旨對象不明,也沒有明確時間,根本沒有法律效力的一句話,卻讓她感動的一塌糊塗。

    她猛地低下頭,淚水直直的從眼眶落下。

    叢容有些猶豫,“你真的想好了嗎?其實我們……勉強算起來在一起才一年多而已。”

    溫少卿走了幾步站在她面前,拉住她的手,“不夠嗎?我覺得時間剛剛好,春夏秋冬我們都經歷過了,以後每個春夏秋冬我們都會一起度過。一月你還沒有出現,二月你睡在隔壁,三月下起了大雨,四月裡遍地薔薇,五月我們對面坐著,猶如夢中,就這樣六月到了,六月裡青草盛開,處處芬芳。七月,悲喜交加,麥浪翻滾連同草地,直到天涯。八月就是八月,八月我守口如瓶。八月裡我是瓶中的水,你是青天的雲。九月和十月,是兩隻眼睛,裝滿了大海,你在海上,我在海下。”

    那位女詩人的這首詩她也讀過,喃喃低語,“十一月尚未到來,透過它的窗口我望見了十二月。十二月大雪瀰漫。”

    他的掌心溫暖乾燥,半晌她終於鼓起勇氣抬頭看著他,再抬頭時眼底就只剩下堅定,“溫少卿,你可想好了,婚姻法只保護你的財產,不保護你的愛情。”

    溫少卿笑著拉她入懷,在她耳邊低語,“我的愛情我會自己守護。”

    夏天的傍晚,氣溫降了下來,沒有那麼燥熱,天還亮著,天邊有尚未消逝的晚霞。叢容剛剛洗完澡,坐在陽臺的藤椅上晾頭髮,邊看晚霞便滿陽臺的花花草草澆水。溫少卿從廚房出來,遞給她一杯冰檸檬汽水,然後坐在她旁邊,邊看晚霞邊看她給滿陽臺的花花草草澆水。

    讓一讓叼著一盒酸奶從屋裡跑出來,溫少卿替他打開,他便趴在地上吃得開心。

    杯子裡有他剛摘下來洗乾淨的薄荷葉,淺淺的浮在檸檬片上,香味淺淡,回味悠揚,用吸管攪一攪便聽到冰塊碰在杯壁上的聲音,還有咕嚕咕嚕的氣泡聲。

    她淺淺啜了一口,歪頭靠在他肩膀上繼續看晚霞,他便往她這邊靠了靠,順手接過杯子放在旁邊,然後握著她的手,繼續給花花草草澆水。

    兩個人一句話都沒說,卻意外的溫馨甜蜜。

    澆花的時候一不小心水灑到讓一讓身上,他便伸著舌頭笑嘻嘻的在地上打滾。

    溫少卿放下花灑看了會兒,很鄭重的開口,“叢律師啊,是時候給讓一讓生個弟弟了。”

    “……”叢容一頭栽進他懷裡,怎麼又提這個話題啊!

    夏日長,嬌花媚,微風起,滿室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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