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惡之將始

    每個人都願意相信自己親眼看到的事情。反過來說，如果沒有親眼看到，不管旁人陳述了多少種可能，大多數人——至少是自認為精英的上層人們，絕不會輕易做出判斷。

    御坂美琴在無意中看到了木山春生的記憶，所以她相信木山春生的陳述，而她身邊的朋友們，自然願意相信她所相信的。

    但是其他人呢？

    如果前提就是，假設木山春生在撒謊，有多少人願意冒著風險去把那“不知道能幹什麼”的能力體結晶交到她手上，指望她把那些她親手送進醫院的孩子們救出來呢？

    審判理事有些渾濁的眼中終於泛起了些真正好奇的光芒，他倒是不懷疑木山春生撒謊——從邏輯上去假設，那種可能性太小。但他很好奇木山春生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要知道，計神涼子絕不可能承認那種實驗的存在，否則她理事的位置，木原研究所的合法性都將被顛覆。注意，是顛覆，而不僅僅是巨大的損失。

    東聯的“法治仁慈”，從另一個角度講又可以說“錙銖必較”。仁慈是因為惡性犯罪的溫床在高科技支撐的發展下快速消失，而“錙銖必較”則來源於高速發展下，底層人民對階級固化的恐懼……這種恐懼在學園都市體現的尤為明顯，以至於統括理事會不得不承認“無能力者武裝集團”這種不倫不類的存在。

    “木原……幻生。”木山春生輕輕地開口了，滿腔的恨意壓抑在胸膛中，消散在無形的電波訊號裡，讓人無從察覺。

    “你也這麼認為嗎？”

    似乎在打盹的老人終於停止了身體微微的搖晃，他抬起頭，眯縫的雙眼終於睜開了一絲。

    “啊，木山，好久不見。”他像是與故人多年不見的普通老人那樣，平緩地說著，聲線古怪而沙啞，那種不似人類器官的發聲方式，即便隔著全息信號也無法被忽略。

    “我很遺憾，你當年選擇離開了木原研究所。科研的道路上總會遇到各種各樣的挫折，我本以為你能自己振作起來，走出那次陰影，沒想到……你最後會走上這條路。”木原幻生臉上的皺紋一條條地皺起，像是什麼古怪的咒文。他眯縫的雙眼似乎並不是在看木山春生:

    “不過……那些孩子們的確是無辜的，不管審判結果如何，你隨時都可以來尋求我的幫助，作為你曾經的老師……咳咳……”老人忽然咳嗽了幾聲，臉上又露出了滿是皺紋的笑容:“我很樂意幫助你分析那起實驗事故的原因，以及……喚醒那些孩子們的方法……這不就是幻想御手真正的用法嗎？”

    話音落下，坐席上的大人物們頓時竊竊私語起來……幻想御手的目的……這個奇怪的說法顯然引起了大人物們的注意。

    達成目的的“手段”，與，達成目的的“方法”，這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概念。

    如果幻想御手不僅僅是“手段”，同樣是“方法”，那麼所謂“需要能力體結晶才能救回所有人”的說辭就是謊言！那麼原本對於木山春生的動機不置可否的大人物們，會瞬間給她打上陰謀家和恐怖分子的標籤，而她的“議價權”也將被壓縮到最底線的程度。